卧室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氛。凌乱的床单,男人扑倒在大床上,被子只盖了一半,露出孩子气的俊容,而他紧皱的眉头,似乎在担心些什么!

童天爱穿着他的衬衣,无声无息地站在床沿,低着头看着这张让他爱恋的脸。

欢爱过后,剩下的是什么呢?

忽然弯下身子,半蹲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手指离他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了,只要再往前挪上半分,就可以触碰到了。

“……”手指轻轻地,朝着他慢慢移近。

睡梦中的秦晋阳嘀咕了一声,猛然翻了个身,又是昏沉沉地睡去。

而她的手指,就这样僵在半空中,呈了寂寞的姿势。就这样僵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垂下,却是拉起被子,替他盖盖好。

站起身,将地上的牛仔裤穿回身上。他的衬衣,还保留着他的气息。

刚解了一颗纽扣,发现自己舍不得脱下来。

拿走吧!留个纪念!只拿走这件东西,就这一件!其他的,统统还给他,绝对不拿走!就当作没有他存在过一样!

走到化妆镜前,拿起自己不用的那支口红。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恶作剧唇印,是因为那个唇印,自己才与他有了交集。现在她收回来,全部都收回来,所有得都收回来。

拔开盖子旋开口红,在镜子上写下几个字。

低下头,望着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柏金戒指。慢慢地将戒指脱下,眼眶里却开始积蓄泪水。非常轻的动作,将戒指放在了化妆台上。

缓缓地扭头,最后望了他一眼,那样深沉的注目。

深呼吸一口气,提起早就已经整理好的行囊。

转身,走出了卧室。

门“喀嚓”一声,很细微的声响,关门离开。

灰朦朦的天,终于开始泛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大床上熟睡的男人,渐渐苏醒,习惯性地伸出长臂,想要去找寻那具温暖的身躯。

摸向床的左面,找不到。

又是换了一条手臂,摸向床的右面,还是找不到。

原本就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更是纠结成一条线。猛得睁开了眼睛,望向卧室。深邃的目光,带着些狐疑,扫向整个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内,除了他,居然没有一个人!

刷得从床上半躺了起来,朝着天花板喊了一声,“童天爱!”

过了几秒钟,仍旧没有人回答。

心里面忽然感到有些慌张,急急地拿起一旁的睡裤,套在了身上。甚至顾不上穿拖鞋,急匆匆地将公寓翻了个遍。

童天爱呢?童天爱呢!她在哪里?

有些颓废地走回卧室,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失魂落魄地靠着门。

扭过头,瞳孔忽然放大。

化妆台上,安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急步地奔到了化妆台前,伸手捏起戒指,手指却颤抖着。又是抬起头,这才瞧见了镜面上用口红写下得四个字。

——「物归原主」

恨不得将戒指捏碎,呢喃地念着她留下的这句话,“物归原主!……赫……好一个物归原主啊……童天爱……你真狠……”

有些气急,却又找不到发泄的方式。

将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打在镜面上,瞬间“哗啦——”的声音,镜子被打得粉碎。而她曾经用口红写过的几个字,变得残缺。

一块又一块,零散地落在化妆台上。

血,一滴,两滴,落下。

可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痛。

秦氏大厦。

电梯到达顶楼,电梯门刚打开,秦晋阳抿着唇,急步地垮出。

而他周身弥漫了一股唳气,原本温柔的眼底,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浓烈得化不开的肃穆,还有那一份冰冷。

他走到关毅所呆的办公间,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你吓死人啊!突然就进来了!”关毅正埋头盯着电脑,门突然开了,他扭过头,瞧见了一张铁青的脸,不禁惊呼出声。

秦晋阳板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今天把童助理掉到下面的职工办公间去!”

说完,转身就要走人。

“啊?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关毅又是惊讶地大叫了起来。

原本走了几步路的秦晋阳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冷漠地问道,“有事就快说!”可是心里面,却可以猜测到接下来会听到什么样的事情。

关毅愣了一下,椅子朝他的方向一转,也不再嘻嘻哈哈的样子,认真地说道,“今天早上一早就来了!递了辞职信给人事部门!”

“现在已经转交到我手上了!”

“我还以为是你让她先辞职,避避游丝琪!所以我也没有多想!怎么回事啊?难道这件事情连你也不知道吗?”

关毅紧张地望着秦晋阳,可是看他的样子的确是不知道。

应该不是吧?难道他们之间面临支离破碎的地步了?

“……”秦晋阳的手握住了门沿,声音听不出任何浮动,只有三个字,“随便她!”

说完,走出了办公间。

脑子有些空白,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扭过头,望向之前她一直坐着的办公桌,愣愣地发了下呆。忽然空洞得无底,猛地走到了那张办公桌前,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一鼓作气地扫在了地上。

一张小纸条掉在了地上,上面写着——秦晋阳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