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气馁地叹口气,嘴角撇出沮丧的弧度,他退出巷子,突地感应到什么,抬头见到一个黑影立在不远处的树下。

那高度跟肩宽,乡里找不出第二个。

陈子轻惊愕万分,邢剪怎么会在这里?他小跑过去:“师傅,你是来找我的吗?”

邢剪一掌拍在小徒弟的后背上面,小徒弟被拍得身子前倾,布娃娃一样栽倒进他怀里,他都没说什么,小徒弟反而嘀嘀咕咕地责怪他胸膛太硬,像石板。

以为他听不见。

陈子轻在邢剪推开他前撤离,他捂着撞红的额头说:“师傅,你才到吗,我追人来的这边,就是俞掌柜的夫人。”

邢剪拍拍长袍的松垮衣襟:“我到半刻钟了。”

陈子轻一惊,半刻钟的话,邢剪岂不是见到了俞夫人。他忍不住抱怨:“那你见到我追俞夫人,怎么不帮我拦着她?”

谁知邢剪来上这么一句:“什么俞夫人,不就你自己。”

陈子轻倒吸一口凉气:“师傅你别骗我,俞夫人一路在我前面跑,她跑进了那边的巷子,我也追进去了,怎么会就我一个。”

邢剪惯常狠厉的眉眼懒懒的:“你师傅我没见着你以外的人。”

陈子轻一把抓住他的大宽袖子:“师傅,你是不是没瞧仔细,花眼了啊。”

邢剪冷哼,小徒弟这是嫌他老。

袖子上的手还在使劲,粗布都要给抓破了,他不得已地弯起了腰背:“松开。”

“给老子松开!”

陈子轻嗖地松开双手,举在脑袋两侧。

“师傅,你真的没有看到俞夫人吗?”这对陈子轻很重要,他再次询问,踮脚都凑不到邢剪耳边,麻裤里的小腿线条紧绷到抖动。

太累了,不踮脚了。

陈子轻站回地面,高高仰着脸,暗淡不清的光线下,一双大而圆的杏眼亮晶晶的,不是嵌了星辰,是有一捧春江水。

邢剪皱皱眉,小徒弟越来越不像话。

陈子轻看邢剪背过身去,他赶紧绕到对方面前。

邢剪又侧着肩膀背过去,陈子轻又从他身后往他正前方绕。

师傅跟小徒弟这样来了三五回,小徒弟求饶:“师傅,我头晕了,你别转我了行吗。”

“让你转了?不是你非要凑我跟前?”

“我想师傅理我啊!”

邢剪倏地扯住小徒弟的前襟,把人提到半空,掼在树干上面,举起来,停在能和自己平视的高度,带着野蛮的糙热气息逼近。

几片树叶落下来,打着旋分外多情。

无人在意。

陈子轻距离地面不是一般远,他瞪大眼睛,指尖扒着邢剪发力鼓涨的上臂,像砧板上的鱼肉。

树下突然只有枝叶轻摇声,夹杂着一紊乱,一厚重的喘息,交织碰撞在一起。

“老幺,你这两天让师傅,”邢剪纠结用词,“闹心。”

小徒弟茫然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