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当时一句话,便化干戈为玉帛了。

她的话看似简单容易,实则极妙,妙在她没劝任何一方退让。

叶初棠只说吃饭时就着风对身体不好,极容易腹泻胃胀气,这犯病的时候在家还好,若正当值或在应酬交友,不小心当着人面出了丑,得不偿失。

那坐在窗边的客人,一听正是这个道理,立刻就同意关窗了。

事例虽小,却足可见她这张巧嘴有多厉害。

萧晏在从侍卫口中听说这件事的经过后,反思了他与叶初棠过去的相处。

他的性情不算好,身边人无一不怕他,只有叶初棠,每一言每一句都恰到好处戳在他的心窝上,可以抚慰住他暴虐的情绪。

这世上,大概只有她能如此了。

“唔!” 叶初棠举着空空的酒杯,强硬示意萧晏给她倒酒。

萧晏见她顶着两个红扑扑的脸蛋,水灵灵的杏目潋滟地看着自己,实难拒绝。

他失笑,终究还是给她斟满了酒杯。

“这是最后一杯,慢点喝。”

叶初棠纤细的脖子一仰,就把一杯酒干了,完全没在听他的话。

她再度送酒杯过来,萧晏一手举高酒壶,一手按住了叶初棠的手腕。

“你倒说说,当皇帝的心上人,怎么辛苦了?”

“脾气太怪,总要哄着,供祖宗都没这么难!”

萧晏脸上的笑容敛尽,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盯着叶初棠。

熙春在旁听得心里直发抖,恨不得飞奔过去堵住自家女郎的嘴。奈何旁侧的秦路又“非常识趣”地把她提溜出去了,叫她没机会拦着。

“倒酒呀。”叶初棠要去够酒壶,便依靠在了萧晏身上。

“好,喝酒可以,要再回答一个问题,”萧晏一边给叶初棠倒酒,一边问,“你可是真心心悦皇帝?”

“不是!”叶初棠笑着把酒饮尽后,觉得头晕乎乎的,要往旁边热乎乎的地方靠,结果扑了个空,整个人就歪在了榻上。

萧晏蹭地起身后,冷冷地看着醉酒卧榻的叶初棠。她此时的样子很娇娆,憨态美艳,如盛放的海棠花,叫人忍不住想采撷。

他料到了叶初棠可能对她无情,但心里揣测出来的结果和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的话,对他的刺激程度完全是两码事,后者显然超出了他承受的范围。

萧晏眼底有暴戾涌出,他攥紧了拳头,骨头咯咯作响,咬紧的牙关令他两腮的肌肉看起来绷得很紧,脖颈上的青筋隐隐浮现。

萧晏深吸了口气,闭了下眼,再睁眼时,暴虐的情绪彻底释放出来,他怒目似火地瞪向叶初棠,粗暴地将她拉起来。

叶初棠已经醉得要睡了,她被柔弱无骨地提溜了起来后,才略略地睁开眼。

叶初棠打了个酒嗝,靠在萧晏身上。软而温香的身躯在贴近他的刹那,萧晏的手劲儿便收敛了一分,温热的带葡萄香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吹着他的脖颈,让他再度又收敛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