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吃惊地瞪着叶初棠,猛地拍一下桌子。

桌上的茶碗被震得呼啦作响。

她掐着腰在地中央徘徊两圈后, 猛地走回叶初棠跟前。

叶初棠早已经做好了被郑氏骂的心理准备, 低眸等着训斥——

“这种玩笑你也敢开!”

郑氏的手轻轻地抚摸在叶初棠的头上,无奈地叹了两口气。

“婶娘知道你想逗婶娘开心,不想我太着急难过,可皇帝陛下岂是你能随便编排的?我听说他多疑暴戾,喜怒无常,稍有不悦就会令身边人血流成河。他少时便有虎狼之心,早年去随母去观中修行不过为掩人耳目,实则早就暗中招兵买马,性巫蛊之术,大改五皇子的帝王气运,才会在短短六年之间横发逆起……

他从登基后,便残害无辜,杀戮忠良,荒淫无耻,满朝文武说话都战战兢兢,生怕错一个字便招惹他不快。你倒好,居然一句话就编排到皇帝身上,说他是你奸夫!”

叶初棠吃惊地看着郑氏:“……”到底是谁在编排皇帝?

郑氏坐到叶初棠身边,“总之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冒险,咱们一起走!”

“我那话真没开玩笑,不信你问熙春。”叶初棠喝了一口茶后,用筷子夹一块炸烹鹌鹑拌橙丝,鹌鹑较小,过油炸后从肉酥到骨里,辅以橙丝解腻,好吃又饱腹。

她一会儿要彻夜赶路,现在必须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在叶初棠“咔嚓、咔嚓”的声音伴随下,熙春迟疑地对郑氏点了点头。

“女郎与皇帝陛下确实有、有……”

奸情、私情、苟且之类的词她说不出口,说两情相悦也不准确,她竟一时间找不合适的词来形容。

“睡、睡在一起了。”熙春最后道。

叶初棠这丫头有时会甜嘴蜜舌地糊弄她,但熙春作为婢女可不敢对她扯谎。

郑氏震惊了好久,才缓过神儿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郑氏压低声音,急急地质问叶初棠。

“以前他微服时,在民间偶然相识,我帮过他一个小忙。如今他来了宣城,就找了我,然后就顺其自然了。”萧晏过去在岭南的经历已然成了帝王秘辛,所以能不细说就尽量不说。

“顺其自然?什么叫顺其自然?你到二十岁了不成婚,就为跟他在这时候顺其自然吗?你怎么能跟他——你还没——”

郑氏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道巨雷劈焦了,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这叫什么事儿啊!

郑氏见叶初棠毫无羞愧、担忧、害怕等神色,既气又觉得无奈,甚至开始佩服她了。这丫头真真是被她大哥大嫂给惯坏了!

“你不能这么无名无分地跟着他!回头事情解决了,赶紧告诉你父亲,安排你进宫,至少要封个夫人的位份!”郑氏认认真真为叶初棠盘算后路。

熙春看一眼那边还在填肚子的叶初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