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跟丢的曲溪青不敢胡乱去找睦野,只怕人没找着就又错开,思来想去,只好在原地站着不动等睦野回头寻他。

明亮的日头高高悬在头顶,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四周过往行人密集,人多了,便充斥种种气息。有男人的汗味,女人的脂粉味,面铺的汤粉味,字画的墨汁味......

隔着面纱曲溪青捂起鼻子打了一个喷嚏,他稍微往后退开些避开人群,只是他戴着天青色的面纱,不免招来路人纷纷投来的视线。

这年头出门戴面纱的人并不常见,大抵有三类。

一类是途经城内的江湖人士,这类人通常戴着黑色面纱。一类是身体患病的不能吹风带有感染的人,这类人带着白色面纱。还有一类,则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有的是官家小姐,也有的是富家千金,她们带的面纱有桃花粉、有淡湖蓝、有天青色、鹅黄色诸如此类颇为明亮轻柔的面纱。

此时的曲溪青,在众人的猜测中约莫是哪家大户人家出来游逛的千金小姐,只是他身边无人跟守,又站在原地不动,明显是迷了路,引得一些暗中打量的男人春心燥动难耐。

很快,有人靠近与他搭话。

“这位姑娘,不知你是否迷了路,可否需要在下帮忙?”

曲溪青微微摇头,他转过一边,那人不死心,伸手欲碰上他的肩膀,这时突然从其他方向冒出另一个人的声音。

“曲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曲溪青扭头看去,眼前手持折扇面色惊喜的男子不正是那日在花楼扰了他睡觉的人。

曲溪青摸着面纱,“这你都能认出是我?”

付文庭一听是他的声音,连忙合上折扇,赶到他身侧。

厚着面皮与曲溪青搭讪的男子自然认得付文庭,招惹不起付文庭,男子看了眼曲溪青,只得讪讪离去,完全没察觉到付文庭唤他为公子,而非小姐。

那日曲溪青被睦野接走后,付文庭再去花楼便寻不到他的踪影,他暗自差人打探曲溪青的消息,找了一段时日,任何消息也没打探到。

自那以后付文庭心灰意冷,甚至生出与曲溪青的相遇只是一场梦的错觉。他每日做梦梦中都出现曲溪青的模样,曲溪青的莫名消失让他陷入无端的失落,终日茶不思饭不想,他明白自己对曲溪青一见钟情了。

时至今日,今早应他爹的要求出来巡街,没想到会再见到叫他梦绕牵魂的人。

付文庭激动的抓起曲溪青的手,“曲公子,我——”

曲溪青将手抽回,弹了弹衣摆,“说话就说话,捉着我手做甚么。”

付文庭挠着头不好意思笑了笑,“是我不好,一时高兴到冲昏了头脑。”他看着曲溪青,小心翼翼问:“不知公子可否有时间?近日城内开了一间茶楼,在下想邀公子一同前去坐坐。”

“茶楼?”曲溪青本不欲与付文庭搭话,可听到他说的地方是茶楼,想到睦野喜好喝茶,犹豫过后,还是决定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