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幅画,你看完就没什么感觉?”

没回应。

陈仰开始粗浅的讲析:“第一幅是首领站在祭坛上,跪着的那些人都很虔诚,第二幅上面首领的那道光环,可能是某种赐予。”

“第三幅首领像是犯了什么大错,原本跪着的那些人也不虔诚了,一个个的都站着,看他跪在祭坛上,光环也没了,赐予被剥夺了……”

陈仰发挥想象力,边走边说,只有他说,后面的那位始终沉默。

但他知道对方有在听。

哪怕他语无伦次,毫无逻辑。

而且也没被林月挑拨离间,是个好盟友,好搭档。

“藤曼不清楚是哪种植物,我在岛上没见过那样的,一定跟诅咒有关。”

陈仰的小腿被拐杖轻轻一抽,伴随着少年极低的声音。

“有人过来了。”

陈仰现在完全相信少年敏锐的感官,他立即停下来,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一个岔路口。

而一条小路那头传来凌乱的悉悉索索声,像是有谁在林间闷头狂奔。

正朝着他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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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响离得近了,陈仰听见了浑浊的喘息声,确定是人。

怪物是不会这么喘的。

陈仰关掉岛上不该有的手机,让朝简把从李大富家拿的那盒火柴给自己,擦亮一根举着。

不知道过来的会是谁,他内心深处希望是阿戊,而当他看清来人,脸上的警惕一滞。

不是阿戊,是周老师。

这还是陈仰在刘婶家门前那次之后,第二次碰到周老师,还是那身灰布长衫,只是全身湿哒哒的滴着水,眼镜也没戴,整个人很憔悴。

周老师看见陈仰跟他身旁的高大少年,惊惶的就要掉头跑。

“诶,周老师,我们是人。”陈仰忙喊了声。

周老师身形一顿,回头颤声说:“人?”

“是啊。”陈仰甩灭快要烧到手的火柴,又擦一根,叹口气,“吓到了的人。”

周老师浑身提起来的气一泄,直接就瘫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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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没找地儿,就拉着朝简在岔路口旁坐下来,让周老师缓一缓再谈。

周老师一介教书先生,这一天下来,三观都崩了。

儒雅不再,眼里的睿智跟沉着也没了,替代的是草木皆兵疑神疑鬼。

像在风雨里飘摇的小白花,又蔫又脆弱。

陈仰拨弄拨弄枯草,擦了火柴丢进去点燃:“周老师,你衣服怎么湿的这么厉害?”

周老师苦笑:“我从海里爬上来的。”

他讲了自己的逃亡之路。

多惊险描述不出来,就是急的跳海了,不敢上岸,只能绕着岛游,等到晚上安全了才上来。

陈仰听完说:“你躲在海里的时候,不怕海上的雾里有东西?”

“来不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