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四月份, 时宗的病情越来越沉重, 已经几度陷于弥留,这个时候关于继承人的问题成为了幕府大佬们最关注的问题。

“现在元寇坐拥九州虎视眈眈,而国内乱党也已经占到了半壁江山,这个时候必须有一位长君才能领导幕府战胜一切的敌人。”尽管安达盛泰是时宗的岳父,但是时宗的长子贞时却没有安达家的血脉,因此他提议道。“不必只从得宗中考虑,其他也是可选的。”

“权左马头(注:这个官位只授予北条氏的当然继承人)虽然尚且年幼,但已经当了三年的连署(注:执权的副手,但一般无实权)。”御内人的首领长崎赖纲针与自己的老政敌锋相对着。“政事娴熟,此刻又以稳妥为第一优先,实在不易更换继承人选,动摇军心。”

“权左马头固然是执权的当然人选,”安达盛泰不惜停下对上野新田氏的攻击赶回镰仓,自然是想全力以赴要达成自己目的,因此他坚定的回应着平赖纲的说法。“但是一如主公过去的先例,可以有家中耆老先担任两年执权,等权左马头年岁稍长了,再接任不迟。”

“主公先例?”平赖纲一党的金窪滕弘摇摇头。“主公先例中不是也有让族中耆老以连署的身份辅佐的故事吗?为何不可以让权左马头直接接任执权一职呢。”

“权左马头毕竟年幼,若是天下承平之时倒也未必不可,可是现在。”站在安达氏一边的佐佐木宗清摇摇头。“现在本家需要的是一名强力的首领。”

“权左马头已经十六岁了,普通的武家男儿这个时候也该元服了,更何况当初之所以让耆老长时公、政村公先一步挑起执权重任是因为主公当时只有六岁。”同为御内人的宿屋通久反驳着。“主公十八岁不就重新就任执权了吗?”

“宿屋大人也说主公是十八岁才继任执权的。”大江泰广抓住通久一时疏漏穷追猛打着。“权左马头不过十六,不若请他以连署的身份再历练两年,十八岁再继承执权之位如何?”

有力御家人和御内人两派之间你来我往着,然而北条家大仏氏、佐介氏、甘绳氏、樱田氏、极乐寺氏、赤桥氏、政村流、盐田流、政宗流、阿苏流、依具流等分家的家主却枯坐在那一声不响。其实也不怪他们在如此大事上不主动,一方面是得宗对分支的压制过重,分支各族并不想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执权得罪日后铁定要承继大位的贞时,而另一方面同族中实力较强的金泽、名越两氏现在却陷于西国而根本不可能出在镰仓城中左右大局。因此这一干真正的北条族人才不得不坐在那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言不发的听任臣下们的唇枪舌剑。

“两年?”长崎赖纲当然明白对手的用意,两年之内未必能压制了南朝的力量,倒时候自然可以用战事依然紧急的名义反对更换执权人选。“几位大人也说了,现在战事紧急,与其两年后让权左马头再执掌军务,不如现在就给机会让少主亲自历练。”对手想以拖待变,平赖纲自然不会轻易上当的。“这对本家的将来有利无弊,再说了,几位大人生怕少主年幼冲动误了军国大事,这不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