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兵!他们去夺桥了!”有人高声惊呼。

“速度可真快!”

“是幽州军?”

“幽州军应该没有黑马吧?”

“不会是……”士兵们猜测纷纷。

听着乱糟糟的议论惊叹声,牵招心里猛然腾起了一股无明业火:“嚷什么嚷!赶紧整队,敌人都是骑兵,人数不会太多,淳于将军就算赢不了,加上后援也能耗死他们!不麻利点,休怪老子不客气!”..

冀州军中老兵很多,在督军的叱呵下,很快从最初的惊异中清醒过来,在低级军官的指挥下,重新排列成了纵队,jīng锐的素质,一展无遗。

可无论战术素养多优秀,失去的体力却不可能重新生出来,跑了没几步,士卒们就气喘吁吁了,然后,看到主力留下的烟尘渐行渐远,对岸的烟尘则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前方的天空中,无数芦苇被踩平,无数野鸟被惊飞,鸣叫着飞上了天空,仿佛一片会发生的云彩。

再过了不知多久,伴着依稀可闻的喊杀声,高亢的号角声龙吟般炸响,震得这条宽不不过数丈,深不过一人的小河震颤不休。..

“打起来了……不知谁占了上风?”

“幽州军也是远道赶来的,体力上应该平分秋sè,咱们人多……”

“别忘了,公孙瓒在平原还有一只偏师呢!若来的是他们,路程可比咱们短多了。”

数里之外还能听到动静,发出喊杀声的。至少有千人以上,显然两军已经动上手了。带着几分不安。几分恐惧,士卒们再次交头接耳起来。

“别说了。还是省点力气赶路吧,看看牵督军的脸sè,你们不怕死么?”老成的低级军官低声提醒众人。

弟兄们回头看时,正见牵招面sè铁青,死死的看向前方,嘴唇微微颤动着,看起来像是气得发抖的样子。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被他盯上了!众人都是背脊发寒,握紧兵器,缩着脖子加快了脚步。

督军这个官职不大。但既然主将淳于将军将收拢溃卒的职责交托给他了,牵招就可以行使主将的命令,以逃兵的名义斩杀任何他认为怯战,或迟疑不前的人,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触他的霉头。

其实,若是有人敢大着胆子凑近些,就会发现,牵督军不是在发抖。而是在喃喃低语。

“不会是他,不应该是他,就算他来了,也不应该这么巧……”

牵招军职不高。但他了解的军情,肯定比普通士卒要详细得多,至少。他知道,这次冀州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公孙瓒一个,还有一个不请自来的恶客!

无论敌我双方。没人希望他来,也没人认为他会来,可他偏偏就来了。在把兖州、徐州,乃至扬州搅得一团乱麻之后,他出人意表的渡过了黄河,然后消失在了渤海、乐陵那片‘人造’的旷野之中。

如果说谁最可能,在这个最要命的时间点上,出现在这个最要命的地点,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