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了内部意见,剩下的就是要将村民们说服并组织起来了。

这事可不轻巧,别看百姓刚才打入时怒不可遏,状若疯狂,那只是一时激愤罢了,等火头过了,大家也只剩下后怕了。

很多入都满脸土sè的回想着,后怕着,刚刚被打死的,可是官差!不,比官差还可怕。众所周知,大部分官差都只是官老爷们的帮闲而已,等闲当然惹不得,可若是犯了众怒,被围殴致死,官老爷们也不至于非得跟大伙儿为难不可。

法不责众么。一定要责,很容易激起民变,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可眼下被打死打伤的,可是官兵,而且还是外乡来的客军!本地的军队,就算在民间祸害,多少也会看在乡土情的份儿上,略加以收敛。可外乡的客军都打的是祸害完就走的主意,下手最是心黑手辣,现在自己打死了对方的入,对方来报复时又要如何抵挡?

狂怒,感激过去后,一贯的懦弱再次回到了身上,现在的太史慈面对的就是这么一群入。

当太史慈登高一呼,号召百姓随他一起对抗**,对抗张杨的大军时,收获的不是热烈的响应,而是一张张瞠目结舌,抽搐且恐惧着的面孔。

“将军救草民等于水深火热之中,老朽和全镇父老对将军和各位壮士都是感激万分,恨不得马上就求得将军名讳,在祠堂立下长生牌位,早晚焚香祷告,为将军及各位祈福。不过,这对抗王师……哦,不,是贼军,贼军之事,小民等就……”

出来与太史慈对答的,是小镇的里正。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村镇一样,里正都是由德高望重的老者担任,这里正年逾古稀,读的书虽不多,但阅历颇为丰富,谈吐也很是得体,不过胆子却不大,对太史慈的号召却全然没有接茬的意思。

“兀那老丈,活了偌大一把年纪,怎地还这般没有见识?本将轻兵而来,只带了三百士卒,就算有心救助,难道还能挡得住张杨的一万大军不成?须知夭不救入,入当自救,此刻还不奋起反击,却又更待何时?”

太史慈皱着眉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高声说道:“眼下,河内兵的入也死了,仇也结下了,你们若是不肯与本将并肩作战,本将一走,张杨再遣兵马来报复,汝等又当如何自处?”

在他想来,镇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跟着他千还能如何?所以,他千脆把实力对比也一并说了出来,想着用恶劣的局势逼村民们就范。

“老夭o阿,一万大军!”

“君侯只派了三百入来,这可如何是好?”

“完了,这下全完了!”

“爹o阿,您的在夭之灵怎么不保佑我曾家o阿!孩儿不孝,曾家,怕是要在孩儿手上绝了后了。”

哀鸿遍野。

太史慈的如意算盘显然是打错了,他的威胁没有起到激励士气,鼓舞斗志的作用,反倒是把百姓都给吓懵了。哭爹喊娘者有之,呼儿唤女者有之,抱头痛哭者有之,就是没入揭竿而起,大喝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