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和时间消耗,对已经失去战斗意志的敌人进行招降,这是一个顺理成章的命令,赵云的亲卫也是奉行不悖,却把田豫吓了一跳。

赵云的命令在情在理都说得过去,除了目标是胡人这一点之外。

从高唐的大战开始,青州军对胡人的态度就从来没变过:只有死了的胡人是好胡人。这是王羽亲口说出来的,青州众将也都奉行不悖。现在赵云突然说要招降,不管是出于何种考虑,都是很危险的。

对王羽的行事作风,田豫也听过不少传闻,足以在脑海中勾画出大致的棱廓来。

用传统的帝王标准往那位少年君侯身上套,肯定是不正确的,但田豫觉得以王羽对胡人的切齿痛恨,赵云公然违背主君意志的举动确实有些欠考虑了。

“且慢!”喝住传令兵,田豫转向赵云劝道:“子龙,此事是不是再商议商议?”

赵云不动声色的摆摆手,示意传令兵继续传令,转向田豫,从容答道:“国让兄放心,云自有担待。”

“这不是担待不担待的问题,而是……唉,要我怎么说呢?”田豫急得一头汗。

以赵云的战功,和王羽对其的看重,此事就算惹得后者不高兴,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但那是在眼下。王羽今年才刚满二十,赵云尚小他一岁,这君臣二人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现在王羽不摆君主架子,那是他年轻,本来也是性情豪爽之人。权力**并不强,可将来呢?除了少数天赋异禀的世家子之外。很少有人在少年时代就有很强的权力欲,不然怎么说少年轻狂呢?

这个时候留下的芥蒂。将来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出来,特别是赵云这种英武盖世,还战功彪炳的名将。

田豫也长不了赵云几岁,一路同行,对这位少年武将已经有了很深的好感,他实在不忍见对方如历史上的众多名将一样,在少不经事的时候,以意气行事而埋下隐患,最后不得善终。

赵云也是心思灵敏的人。看看田豫汗流浃背的样子,恍然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心下顿时一热,同时也觉有趣——并非他有意取消田豫,实在是联想起了诸葛亮评价主公时,那无可奈何的小大人神态,让他根本严肃不起来。

“国让兄,你想得太复杂了。”

勉强压下笑意,赵云正色说道:“主公常说。人的心胸有多宽,能容下多大的天地,就能做出多大的事业。主公委一军强兵予云,授云以临机决断之权。就是信任云,相信云的判断,就算错了。他也会认为是自己用人失误,而不会委过于下……”

“何况。这也不算是错。”赵云满怀自信的笑道:“草原、大漠何其宽广,比之中原。也难说孰大孰小,这么宽广的地域上,总是会有人生存的,怎么可能全部杀光?就算主公雄才伟略,能人所不能,也顶多只能平定一时,不能保证草原上从此无人。”

“试想,当年匈奴式微,鲜卑取而代之,将其驱逐到了遥远的西方。现在杀尽了鲜卑,焉知匈奴不会卷土重来?即便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