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容背后有再也摆脱不了的伤和愁。

帝君陡然一颤, 他喃喃道:“是你, 是你再也不叫我玄煌了。母神走了,你也走了,只留我一个,是你.....”他语气渐渐激动起来,“是你,不是我!我只是太气了,我只是太难受了!你知道日日看着巫山,日日听人说巫山神女与战神神仙眷属,我多难受吗?”

高傲的帝君望着神女干净通透的眸子,她仿佛总是洞悉一切,包容一切,明明她才是那个妹妹,可是她一直让着他,包容他,怎么就再不肯原谅他了呢。帝君此时近乎哀求:“你再劝劝我,我听的,你再劝劝我好不好?”

神女看着帝君,抬起了手。

帝君看到神女的手连同上面淡粉色的疤痕都隐隐透明,都是难以聚住神魂的模样,是彻底陨落的征兆。帝君的心突突跳着,他再次感觉到永恒失去的恐惧,让他连吞咽都困难,他听到神女的声音:“可是,你错了道的开始,就是亡我。”

是他杀了她呀。她,活着的时候都劝不动。她死了,还劝谁呢。

帝君面色惨白如纸。

“你为我招魂万年,不就是希望我无怨,如今我以一曲剑舞还你,从此是恩是怨,尽皆两清,我归尘土,你做你的帝君。”

帝君轻颤,是了,这就是紫苏一直想要的。她一直想还他一场剑,她只想两清,只想清清白白走向另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她还不起,死了.....

帝君看向神女的视线都模糊了,可即使模糊他还是看到神女透明的样子:死了?帝君笑得难看,死了,他还要这样为难紫苏,让她一直欠着吗?

紫苏,一直都是他的笼中鸟。战神打破了那只笼子,可她不过从笼中鸟,变成了他手中的风筝。他不高兴了,就扯一扯线,不让她安稳。明明都成了风筝,她还是想挣脱。他只好,把她变成屏风上的鸟,再也飞不走了。

“玄煌,我这一生,都活在恩义之下,欠别人的,我怎么都还不清。临了了,让我还上吧。”

“好,”帝君声音颤得厉害,“你还。”

泪意朦胧了帝君的眼,他依然清清楚楚看到,神女起身持剑,以云海为台,以剑舞还他那一场大荒的定。

帝君看着云海中的神女,他的面容说不清是笑还是哭。那时,他们都还很年轻,他是人人俯首的尊贵神祇,他注定为帝。而她呢,当然是他的道侣,是他的后。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走到这一日,生死两别,一剑两清。

那样年轻的时候,他问神女,“如有一日,我做了错事,人人都厌我骂我,你会如何?”

神女说:“大母神待我这样好,你也待我好,别人骂你我帮你骂回去。果是你错了,我就劝你回头。”

“如果,错得再也回不了头呢。”

“那就没办法了。我不骂你,也不会纵着你,我是要行正确的道。”后来他才知道,是战神说的,永远有正确的道。

那时他很不高兴,那时他已对神女生了别样心思,他每天都想让她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