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陆府,看看咱们的摄政王。”

整个为公主梳妆更衣的过程,辛芷辛夷两人都没敢说话。辛芷还算镇定,辛夷却逮着机会要不就是悄悄打量公主脸色,要不就是对辛芷使眼色:上元佳节,公主不去赴沈公子的约,去陆府?

陆府?摄政王?

无论哪个都是公主避之唯恐不及的,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上次摄政王的人截获了公主送给沈公子的荷包,公主想起来还气呢?还是上上次摄政王在偏门直接把公主堵了下来,愣是把公主从藏身的水车里揪出来,根本不放公主出宫?还是上上上次,摄政王直接把沈公子送的桂花糕喂了狗,还是摔了沈公子赠的砚台?

还是干脆就是昨天,摄政王不让公主去,公主当时昂着头就说了一句:“要么你现在就把我头割下来,要么,这个灯,我赏定了。”

当时她们公主的脸又冷又狠。

摄政王的脸色难看极了,整个泰和门一溜宫人贴墙站着,愣是听不见一点动静,这是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摄政王握着腰刀立着,公主提裙就那么挑衅地看着他,露出纤细的脖颈,明白告诉对方拦是拦不住她,要是非拦她,就从这里下刀,干脆利落,省得年年日日,相看两相厌。

从公主十五岁及笄,每次遇到摄政王,公主都在以不同的形式说着同一句话,从最开始的“我要出宫”,“我就是要去尝一尝那家桂花糕”,“我是去了曲水,下次我还去”,到今天“这个灯,我赏定了”。

宫外有沈公子,那家桂花糕是沈公子第一次带她尝的,曲水河畔是沈公子与人清谈的地方,今夜元宵,公主与沈公子早已有约。

一次又一次,公主明明白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摄政王同一个事实:她要见沈公子,她的驸马只能是沈公子。

恐怕半个大楚都知道,公主不待见摄政王,每次只要遇到立即转身,如今已经到了一句话都不想跟摄政王多说的地步了。见面无话,开口就是吵。先摄政王还让着公主,可在沈遇的事情上,摄政王寸步不让,公主更是半步不退。

所以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公主突然说要去陆府,还说什么要去看看摄政王,辛芷和辛夷吓得话都不敢多说,难道今天就到了算总账的日子?今天的陆府,注定血雨腥风。

她们料到了结局,今天的陆府确实可以算得上鸡飞狗跳、血雨腥风。只是,别的一切都与她们预料的完全不同,彻底看傻了两个丫鬟,她们再也猜不到公主这是怎么了。

公主私服,又有陆湛给的令牌,带着两人悄悄就进了陆府。

此时的陆府处处都挂满了灯笼,还没抽芽的树上,缠上了锦缎,灯火辉煌,说不尽的风流富贵气象。不独陆府这样,如今都城富贵人家,哪家不用锦缎缠树,即使是冬日,一束束的梅花自不用说,室内也有专门花房里烧着炭养出的鲜花。就是外面花园,也绝不枯燥,上好的轻罗绸缎扎出的富贵牡丹、丰饶的芍药,艳丽热闹,比夏日的花园也不差什么。讲究的人家,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