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

给陆元宁看过之后,道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忧思过度导致的气血双亏,只需将养一阵子便好了。

忧思过度……

陆蕴心中更加愧疚了,忙让大夫给陆元宁开了一堆补药。

朱氏则握住陆元宁的手,眸中有泪光闪现。

陆元宁有些惭愧,觉得自己闹了个大误会,可她又不能说出真相,只能道:“阿爷,您去忙吧,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疲惫,我回去睡一会儿便好了。”

她知道父亲今日是抽空回来的,太子惹了事,父亲定要去帮太子奔波,她并不想耽误父亲。

朱氏也连连点头,道:“宁娘说得对,你先去忙吧,家里一切有我,你不必担心。”

陆蕴确实有要事在身,也就不再推辞,感激地看了眼朱氏,“家中一切都劳烦你了,宁娘刚进京,还得多累你关照着,等太子的事儿忙完了,我带你们去太白楼吃一席。”

朱氏这人没别的毛病,贤良淑德、爽利大气,如果非要揪出个毛病来,那就是嘴太刁。

许是出身江州富户,从小千娇万宠着长大,朱氏对“吃”这一块尤为挑剔。前些年跟着陆蕴到处赴任,别的东西都可以舍弃,唯有朱家送来的厨子是一定要带着的。

只是这厨子前些年在锦州受了些伤,便同朱氏告老了,朱氏虽觉得可惜,但是个明事理的人,便直接放了身契。

这些年来,朱氏换了好多个厨子,始终换不到满意的,直到这回进京,在太白楼吃了一席,直道惊为天人,想花高价将厨子买回来,可太白楼又岂会同意,若不是看在陆蕴是四品官的份上,就要将朱氏轰出去了。

没办法,为了哄妻子开心,陆蕴便会三不五时地带朱氏去太白楼吃一席,可近来家中忙着陆元宁进京的事情,已是近两个月没有去了。

听陆蕴提起这个,朱氏老脸一红,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嗔道:“快忙你的去吧,把我当孩子哄呢!不过太白楼的席面确实不错,等得空了可以带宁娘去吃一吃。”

陆蕴知道妻子的小心思,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叮嘱了陆元宁几句,便匆匆出了门。

陆元宁望着陆蕴离去的背影,又看向身旁的朱氏,见陆蕴已经走得没影了,她的眼神却还在眺望着前方,不由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父亲和继母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继母深爱着父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以她的条件,断不会嫁给父亲当续弦。虽说士农工商,但朱家并不是利益熏心之辈,是做不出用女儿的幸福来交换前程之事的。

而父亲,也是爱着继母的,并不是像季姑姑说的,将继母当做了母亲的替代品。

因为父亲会记得继母的喜好,想继母所想,忧继母所忧。继母小产后身子亏损,父亲急得一夜之间长出了许多白头发。

若不是出于爱,又岂会如此伤心?

上一世她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才会特别怨恨继母,觉得她抢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