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呵呵一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水终究是水,鱼终究是鱼,两者总是不一样。自古以来,又有哪个明主对臣下没有防范之心呢,只不过明主知道何时该防,何时该信,而且他们会把这种防范做得滴水不漏。比如主公他召我入蜀的理由是要委以我治蜀重任,顺便让我沿途收附那些不曾归附的郡县,这看起来没有一点防范之意,而根本就是在倚重我,如此的话,君臣各取所需,又不伤默契和睦,这才叫明主的高明之处。”

诸葛亮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彻,黄月英听着也是感慨不已,却又道:“可是,夫君所说的理由,似乎都是中正向主公的进言,倒未必是主公自己的意思呀。”

诸葛亮诡秘一笑,道:“中正这小子,最善于洞穿人心了,他是把主公的心意体察得清楚,所以才这般进言的。”

说到这里,诸葛亮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喃喃道:“这蒋公琰接替我的差事倒也可以,只是此番入川,带哪些人留哪些人还是件要紧之事,我还是得修一封密书,让中正在主公面前旁敲侧击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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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月已过。

州府中,方绍向刘备汇报了蒋琬在江原县上任半月以来的成绩,只半个月的时间,他就解决了当地益州豪强与东州豪强间争抢江水的棘手问题。这两个势力多年来因为水源的问题,曾多次以武力相斗,死伤不下数百人,而蒋琬上任不久,便巧施手段,令两方势力化干戈为玉帛,各取所需,再无争斗。

这点功绩,放在益州来看虽只是芝麻绿豆点大的事,但对于一个县令来讲,已经是颇大的功绩了。

当方绍把蒋琬的政绩报上之后,刘备也不住的点头,欣慰道:“这个蒋公琰确实是个难得的治政之才,看来无需再多等,是时候起草召孔明军师入蜀的调令了。”

方绍笑道:“主公不是说了给公琰一个月时间么,何必这么急,不妨再给他半月的表演时间。”

刘备叹道:“不是我心急,是下面的人急呀。如今益州已定,那些益州士人、东州士人,有还咱们的荆徐旧众,有多少人等着升赏呢,这么大一件事,我必须得赶紧召孔明军师入蜀,待与他商议之后才能做决定呀。”

方绍心道:“原来他早打算召先生入蜀呢,早知如此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正思索间,侍从来报,言张松求见,刘备便要传入。

过不得片刻,张松气呼呼的走了进来,行过一礼后,摇着头气道:“主公,恕松无能,我是真没有办法了?”

刘备笑道:“是谁把子乔你气成这样的,且消消气,说与我听听。”

张松抱怨道:“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顽逆不化的张任了,这半月以来,我几次三番的去劝他,苦口婆心的,嘴皮子都磨掉了几层,可是这老顽固就是不肯归顺。”

刘备这才想起张任一事,眉头不禁一皱:“这个张任果真顽固至此不成?”

张松道:“那还能有假,主公呀,想劝这个人归降看来是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