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垂眸静静地看着林谨容。她一再这样示好,语气又软又温柔·表情那样美丽,眼神那样眷恋,动作那样可爱……嗳······他听见自己无声的叹息,他别别扭扭地道:“下不为例,下次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你。”

林谨容道:“那要看你怎么对我了。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这世上,可从来没有一厢情愿的事情,只有看得透与看不透。

陆缄沉默片刻,轻声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林谨容垂首一笑:“但愿君心似我心。”

她第一次这样明确地回答他,应和他,告诉他,她的心意。陆缄抬起头来看着窗外。

湘妃竹帘半卷,窗外天碧云白,草木葱郁,微风袭过,半架蔷薇满院香。这个午后,如此的美好安宁,让人想沉溺其中,永不愿醒来。清凉自在,只在心中。

三日后,陶家设席为陶氏等人饯行,林谨音强颜欢笑,虽万分舍不得母亲和弟妹离开,却晓得这聚会已然是极难得的。倘若不是自己的公爹是亲母舅,倘若不是正好遇到了平洲出乱子,哪能在出嫁多年后,还能和娘家亲人团聚这么久的?只她性子自来坚强,虽则十分不舍难过,却也能做出那不在意的样子来,快快乐乐地安排宴席,还能说点笑话凑趣。

但与她熟悉如陶舜钦、陶氏、林谨容等人,又怎会看不出她的落寞和难受?正当青春年华,却要独守空房,一力承担起照料老人、孩子的重担,还要把家事打理得清清爽爽,外头迎来送往的人情样样周到,实在是不易之极。想到自己便是那个撺掇陶凤棠远行的,林谨容不由生出几分内疚来,无论林谨音做什么,都只眢絮紧挨着她,跟着她跑进跑出,只愿能让她心里好过一点。

如此再三,林谨音终是忍不住微笑道:“你干什么?”悄悄指指陆缄,低声开玩笑道:“你跟错了人。”

“叫你说。”林谨容自是不饶她,姐妹二人嘻嘻哈哈地闹腾起来。陶氏板了脸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当着小辈的面这样闹腾……”

陶舜钦摆摆手:“无需如此死板,这是家宴,又都是姑表亲弟,并无外人在场,随意一点,怎么高兴怎么来。要说这机会也委实难得。”

陶氏上一刻还在责骂女儿,下一刻就有些心酸难耐:“下一次再见面,怕是要小七成亲了。”

林慎之闹了个大红脸,嗔怪道:“娘!”

陶氏笑笑,旧话重提:“哥哥,去江南走走吧。要说这里管事们不是不得力,也没什么丢不下的,趁着年轻,到处走走。”

陶舜钦这次没有一口拒绝,抬眼看了看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满眼渴望期待的林谨音母子,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摩裟着玉郎的头顶,低声道:“也好,等入了秋,天气凉爽一点,我们便去江南看看。瞧瞧你们父亲去这许多年,都做成了些什么。也好叫你们兄弟俩长长见识。”

林谨容几疑自己是听错了,一颗心突然之间仿似飞到了云霄里。入秋之后再成行,陶家这一去,怎么也能避开那场灾祸了!皇天不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