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出身,只能狗咬狗,才有机会出头啊!”

“狗咬狗啊……”杜七惨笑一声,体内浊气几近枯竭,神智也开始迷糊。多年前的一张脸忽而浮现眼前,越来越清晰……

那是将他领入修行的师父。为了一棵云纹灵芝,半夜里他摸到卧房,一刀捅穿了老头子的背心。他仍然记得,那张布满皱纹的黝黑老脸慢慢转过来,静静地,看不见愤怒,只有像深夜一样悲凉的笑容。

那张脸如今换成了自己。

“认命吧,老杜。”方奎狠厉的声音透出一丝唏嘘,“今天我杀你,明天他杀我,野狗的路向来都是这么走的。”

“会不会……”杜七嘴唇蠕动了一下。

“什么?”方奎皱眉问道。

地上躺卧不动的崔之涣突然弹起,快若惊电。方奎措不及防,被崔之涣一把攫住,吸成人干。杜七眼睁睁瞅着方奎惊悸不甘的脸,瞅着崔之涣丢掉尸体,扑向自己。

“会不会,还有别的路?”杜七喃喃自语,巨掌法相无声破碎,浊气像渺茫飞逝的烟火。

“画地为牢!”他听到冷厉的喝声,依稀看见两道人影从震动的空气波纹中现身。

“都是一群抢食的野狗!”杜七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用尽最后一丝浊气,自爆心脉。

早在多年前,他捅出那一刀的时候,就没有别的路了。

这是我们的命啊!

“砰!”他浑身血肉炸开,意识陷入了黑暗深处。

一个圆形的波纹从虚无中绽出,散发出淡淡银光,将崔之涣困在圈中,难以越出。

只差半步,他就能抓住杜七,汲取精血疗伤。

“天残、地缺?”崔之涣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对面的一男一女,凌乱的长发滑过他两鬓,露出苍白冰冷的脸。适才被术法绊了一下,他便知有人设伏,索性装死,等这些贱民狗咬狗。

矮胖女子地缺哼了一声,警觉地盯着他。

“崔之涣,你也有今天!”男子天残凄厉长笑,笑声在窟壁四周久久回荡,“还记得甘州凉县的黎阳村吗?当年你们血河教的人为了修炼魔功,丧心病狂,不惜把整个村子屠戮一空……”

“不记得了。”崔之涣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打断了对方的话,“不过呢,方奎有句话说的没错。在世家宗门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野狗,谁会记得自己杀过多少条狗呢?”

“你这个畜生!今日要你血债血偿!”天残面容抽搐,十指掐动术诀,银色圈纹逼向崔之涣,像一个不断勒紧的银箍。

“咔嚓!”地上的一枚血河玉简陡然裂开,裂口处射出一道狰狞的血光,猛然缠住地缺。

崔之涣嘴角露出一丝冷诮的笑容:“我倒想看看,是崔某先死,还是地缺先走一步。”

“天哥!”地缺发出惊慌的尖叫,不敢妄动。血光转眼散去,然而浓烈的血河清气渗入全身,盘踞内腑。只需崔之涣心念一动,立刻发作。

“地妹,地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