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热闹得很。

男人一头墨发,双腿交叠坐在主位之上。

他的手落在紫檀木的桌案上,漂亮修长的指骨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眉眼间隐隐地带着几分不耐。

公孙易的脸色看上去也并不好。

纪符言坐在公孙易左手边的位置,他的手上端了个茶杯,看着茶杯里起伏的茶叶,少年眉眼清冷,没有什么情绪。

僧人坐在两人对面的位置上,他垂着头,整个人跟房间都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纪符言声音冷淡,“还是保持现状最好。”

公孙易明显并不很喜欢这个答案,但是为了让穆如酒尽快恢复记忆,他拧着眉,什么也没说。

僧人也没有说话。

其实除了在她面前,僧人向来很少说话的。

半晌。

主位上的男人终于缓缓开口:“那就先保持现状吧。”

一切等小姑娘恢复记忆再说。

……

纪符言和公孙易纷纷离开,祁君羡起身,来到寂安身边。

“你想要什么?”

祁君羡沉沉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凉意。

“寂安,你想要什么?”

算是他做的那些事情的补偿。

寂安只是摇头。

他什么都不要。

他做这些的时候,没有想过要回报的。

他甚至没有奢求过她还会记起他。

他总是说着“我佛慈悲”,但其实,佛从未怜悯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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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被祁君羡叫过去,说是要一起用膳。

她跟着流苏来到祁君羡身边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矜贵又温润的祁君羡。

就算穆如酒出门很少,她也是听说过清泽君的大名的。

君子若水,温润尔雅,挺拔如松。

世间所有美好的诗句似乎都是来形容那位清泽君的。

而此时,那位传闻中纤尘不染,宛若皓月的男人正用修长的指骨剥蟹壳。

嗯!?

剥蟹壳!?

穆如酒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祁君羡看向眼前的少女,眉眼温柔:“过来,该用膳了。”

穆如酒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餐桌边的。

本来想要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的,但是祁君羡只在自己身边摆了张椅子。

他的手忙着,所以只能用眼神示意小姑娘,让她坐过来。

穆如酒咽了口唾沫,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坐在了祁君羡身边的位置。

她的面前放了一个白净的瓷碗。

瓷碗里,是已经剥得干干净净的蟹肉。

穆如酒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剥蟹壳动作都这么赏心悦目的。

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祁君羡,瓷碗里的蟹肉不多时就盛了小半碗了。

祁君羡见小姑娘不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