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出明亮的无机质金色,那绝非真正眼睛能够拥有的。

但没有人会觉得惊奇,毕竟这附近住着的残疾人并不少。

右眼缺失对视野的影响很大,傅天河完全看不到处在自己身体右侧的东西,必须要适当转身,才能有所注意。

好在十几年来,他早就习惯了。

似乎也彻底忘记了幼时恨不得就此死去的疼痛。

傅天河走着路,忍不住今天第一百八十四次打开和“九月” 的聊天界面。

聊天框中的最后一条,仍然是他发送的消息。

这几天九月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每次发消息都要很久才能回复。

什么时候能回,又会回什么呢?

傅天河很难形容这一阵他心中是怎样的感觉,也许像有虫子在爬?细细的脚掠过很痒,扎进心头却又有些疼。

傅天河走到洼地深处,转身进入旁道,来到自家矮蓬处。

他掀开帘子,灰色身影映入眼帘的那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Omega少年正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低头摆弄着他昨天晚上随手雕刻出的小木像。

他摘下了鸭舌帽放在一边,黑色口罩拉到下巴处,和柔软黑发一同衬得脸庞瓷白,眼睫低垂着,于昏暗光线中在颊边洒下一小片阴影。

那少年是如此清冷脱尘,光是安静坐着,就让身后简陋矮蓬的斑驳墙面成了特地设计过的布景,切割着视觉空间,一切杂乱都因此变得别出心裁。

就像……一支悄然绽开在废墟里的花,让角落也成为风景。

傅天河完全没想到能在一周后的此时此刻,再度见到九月。

随着呼吸片刻的停滞,心跳又乱了拍数,傅天河没有再犯上次被门帘拍脸的可笑错误,迅速上前一步钻进屋内,才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还好,被揍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无损他的英俊面容。

只是傅天河忘记了,他刚干活回来,手上还留有脏污,这下脸上瞬间出现了两道黑色的痕迹。

陈词抬眸,对上傅天河那惊喜又窘迫的表情,相当淡定地对他点了下头。

他一句话也没说,但傅天河好像从这一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里,理解出了“好久不见” 的意思。

傅天河把灯打开,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没多久。”陈词手里仍拿着那尊小木像,木像还未完工,只能大概认出是个人物的轮廓。

傅天河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脸上开始隐约地发烫,庆幸自己才刚弄了个形,否则九月发现木像眉眼是他的样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来还你钱。”陈词道。

“诶?”傅天河一愣,“还钱?”

“嗯,谢谢你的通行证。”

“你已经有钱了吗?”傅天河满心疑惑,就在上周,九月可还被那个可恶的Alpha堵在巷子里讨债呢。

他摆摆手:“不用勉强的,我不急着,你可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