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的吧。”

沙弗莱轻轻推了下陈念后腰,兄弟俩和月光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既然那是月光最后留下来的,还是让陈词和陈念去比较妥当。

陈念定了定心神,他和陈词对视一眼,共同向前走去。

他们脚底的地板不知何时消失了,此时几人正悬浮在深渊之上,似乎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永无止境地坠落。

陈念尝试着迈出一步,脚慢慢向下,确定能踩到看不见的存在,立刻松了口气。

陈词和陈念跨过数不清的数据洪流,来到了中央最为明亮的大型云端。

他们伸出手,共同去触碰那点金色的微光。

在指尖碰到的那一刻——

数据从中喷涌出来,将周遭的黑暗染成清浅金色,幻化成一轮滚圆。

从古至今,无论西东,人类对那高悬夜空的月亮,总是充满着太多想象。

广寒宫中仙子和捣药的玉兔为伴,吞月的天狗被锣鼓驱赶;塞勒涅的银色马车经过拉特莫斯山,乘坐新月遨游夜空;□□.城遗址中古人以金字塔对月祷祝,祈求智慧;月读杀死了保食神,被姐姐天照大神怒骂,从此日月交替。

然而真正的月亮呢?

古老传说中存在的美好想象从未存在,在月球之上,有测量员一号,阿波罗十五号,玉兔号探测车,有尼龙制的星条旗,宇航员们的脚印和呕吐物,有圣经、美元和纪念碑。

幻想和现实,在此处交叠。

数据喷涌着,在周围形成数不尽的奇异景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最终流转着,凝聚在兄弟俩眼前。

只有短短一句话。

【救救我】

呼吸在这一刻滞住,所有的瑰丽画面骤然熄灭,数据冻结。

信标所处的数据区渐次亮起,以缺了一角的六芒星形态,将兄弟俩和最后的讯息,围绕在中心。

一道道人影浮现,身着赤色华服的年幼女孩,衣衫破烂倒吊着的青年,抽着水烟的丰腴妇女,低垂眼眸的鹤发老人,神情肃穆的中年男人。

它们形态各异,年龄各异,性别各异,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眉心中央都有一只竖直的眼瞳。

红色,蓝色,绿色,紫色,灰色。

那些眼睛睁开,凝视着站在中央的双子,无机质的目光中不带任何情绪。

嘶……

陈念忍不住低低倒抽一口凉气,他认出这正是此前大家遭遇众多海皇,最后坠入其中的眼睛们。

“Cinnabar。”

沙弗莱低声道,他用手肘碰了下身旁呆滞的傅天河,在傅天河回神之际,和他一起来到了陈词陈念的身边。

傅天河手脚发麻,也许有一颗虚拟心脏正在他胸腔中狂跳不止,又也许只是神经紧绷造成的幻觉。

那风格一致的华服,精致到近乎非人的完美面容,还有眉头中央竖着的眼瞳,都让他不自觉想起曾在梦中见过的,飘在粉色湖面当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