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筝目光有些漫不经心的掠过近处,遥望向更远——

杀青宴厅外墙根处,欲-望男女正在阴影中抵死纠缠。

令人羡慕的激-情。

临近半夜的车墩影视城仍有剧组在拍大夜戏,在宴会厅门口的高点远眺,可以看到灯光交织的亮影。

默默收回目光,吸一口气。

她拖着拖箱走到车前,一个月未见的思念忽然鼓噪起来。

陈书宇透过敞开的车窗望着她。

越靠近,男人那张淡然的笑脸越清晰。

陶筝抬起手,想要穿过车窗拂一下他一丝不苟的刘海,男人正巧在这时开口:

“后备箱门已经打开了。”

陶筝的手抬到一半又停住,这句话让她意识到,他没有下车帮她拎拖箱,或者拥抱一下她的意愿。

浮上心头的思念和亲近欲-望被冲淡,点点头,陶筝沉默的走向车后。

后备箱门果然弹开着,她将其拉到最大,费力的用双手托起行李箱,将之妥善放置。

关后备箱门的瞬间,她朝司机位望了一眼,陈书宇把着方向盘,坐的端正,目视前方,专注于等待。

站在原地,她踟蹰几秒。

就是在这片刻,‘我到底为什么需要一个丈夫?’这个念头第一次萌生。

陶筝下意识压下这想法。

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请他帮拎拖箱,他会配合。陈书宇不是那种对抗性很强的人,在某些层面上甚至是温柔好脾气的。

可为什么非要是‘配合’?怎么就不能热情的拥抱她呢?

一个月没见了啊!

就算来个法式深吻也不为过吧?

她最恨他像个木头。

水瓶男都这样吗?

绕过车身,拉开副驾的门,坐上车,安静插好安全带。

陈书宇听到安全带入扣的‘咔吧’声,便启动汽车踩下油门。

一切都像过去4年那般,熟练而单调。

令人无力。

陶筝将脸扭向一边不看他,汽车飞驰,路灯霓虹掠过,透过车窗,在她手上留下模糊光影。

他根本就不想她,也完全不关心她。

这份冷漠真伤人。

陶筝好气。

越想越觉得怒火狂烧,脑海中的小人儿正疯狂砸车窗玻璃,踹车身,大骂他冷漠无情,以拳砸他的脸,打碎他眼镜,拽他的头发……

可实际坐在车上的她,娴静无比。

成年人最激烈的喜怒哀乐都在想象里,面对真实世界时总要克制。

垮下双肩,她无意识的叹口气,闭上眼睛。

她从小害怕与人起冲突……

不如休息。

下一瞬,车不再换道疾驰,速度似乎也降下许多,越来越平稳。

然后,她查觉到自己面前吹着的冷空调忽然消失。

悄悄睁眼,正扫到陈书宇帮她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