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乐被剥夺仙籍,打入畜生道十世不得为人。而枚灵公主则被锁天界,令她于苦寒之处潜心修行,千年不得擅离。

到底是天帝的女儿,即便犯了重罪,终究还是轻饶了她。

天帝宣判结束,天将将二人带走。

枚灵离去之时看了一眼站在宝殿之旁的夏弘深,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随后天帝将所有人遣走,唯独留下夏弘深一人,叹道:“枚灵就是心气太高,害人害己。”

夏弘深面无表情听了,一言不发。

天帝看他,说道:“鸩獠,你我当真无话可说?”

夏弘深这才不急不缓说道:“若非你袖手旁观,枚灵也不至走到如今地步。”

天帝长叹一口气,说道:“万事万物皆有其规律,我不是不管,而是不能管。我所居之位尽晓天下之事,那无辜被害性命被谋钱财的又何止千千万万,我不能样样都管,也只能样样都不管了。”

夏弘深问他道:“若非我劈开结界,你就真由整座城市被毁灭?”

天帝说道:“又能如何?世间万物自有命数,我已经干涉得太多了。”

夏弘深静静听了,不再与他争论什么。

天帝说道:“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必再返下届了,留下来吧。”

夏弘深应道:“千世灯尚未寻齐。”

天帝叹道:“不寻也罢。此事本也不能怪你,那时不过是顾及枚灵,如今你们也算是除魔有功,我这便赦免纯钧、月牙罪过,不再追究了。”

夏弘深却仍是说道:“千世灯未寻齐,我不会回来的。”

“你!”天帝似有怨气,“随你喜欢吧,不愿回来便继续去找,找不到就永远别回来了!”

夏弘深行了个礼,从天帝殿前离开。

此时,龙梢和月牙陪同凤鎏去治伤,纯钧一人单独返回了他们昔日在天界的住所。

那是一个单门独户的小院子,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一间房间,院子里有一片花园,那些日子鸩獠最爱趴在草地上睡觉。

宋钧伸手推开他自己的房间,这里千年如一日,即便他们离去了也不会有任何变化,没有人曾来过,甚至也不会有一点灰尘。

天上的岁月是停滞了的,在变的无非他自己罢了。

宋钧在床边坐了片刻,随后来到了院子里面,就是在这里,他亲手砸碎了千世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受了月牙怂恿,其实并非如此,反倒是他在话语间不经意鼓动月牙,随后自己将那东西摔了,不管他会不会因此受罚,鸩獠与枚灵的亲事肯定都会因此受挫。

其实他才是最反对这门亲事,最恨枚灵之人。他天生凶煞,长年累月的磨砺使他变得麻木,却并不使他变得善良,鸩獠身边,他才是最心狠手辣的一个。

只是没有想到,丢失了魂魄的宋钧会给他带来那么大的改变。

宋钧在草地上躺了下来,笔端充斥着青草的香味,他想要知道鸩獠躺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