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紫檀木(续)

张知秋此刻非常怀疑,自己近来是否是因为纵欲过度的缘故而导致霉运当头了。

被李观棋“扫地出门”就不去说他了,就连规规矩矩地想拿自家的东西来换点小钱,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民民主专政”。

这次出警来抓张知秋的,竟然是附近地派出所——当被人在脑袋上粗鲁地蒙上黑布袋之后,胖子就只能是借助同样被一起带走的胖妮地眼睛来辨识这个世界了。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自家的牌子不够硬实,这辆警车拉上张知秋之后,却是开始在四处地兜圈子,足足地墨迹了快有一个小时才将胖子弄到了一个小黑屋里。

至于胖妮,则早在四十分钟之前就被扔到派出所门外了,这院子里还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当然,五分钟之后,胖妮的身上就已经被贴上了一张“处罚通知单”,因为她驻足的这个地方是不允许停车的——这却是可怜了那辆被胖妮盗版贴牌的车了。

当张知秋被摘除脑袋上的黑布袋之后,却是被一盏直射眼睛的射灯晃的只能看到几个模糊地黒影,根本就连男女都是分不清的。

被晃的难受的张知秋干脆闭上了眼睛,让胖妮直接在脑中模拟还原了这间审讯室的情形。

从屋内的几个人可以看出,派出所的人对于张知秋地这个案子还是非常地重视的,从胖妮之前所截听到的谈话内容可以知道,派出所的领导们基本都汇聚于此了,他们相信,自己已经网住了一条前所未有地大鱼。

现在的问题是,派出所的人没有任何地证据来支撑他们的这次抓捕行为——如果不算那根新鲜的木头的话。

可问题也就是在这里,如果要以盗伐国家林木的罪名来抓张知秋的话,说实话,那是根本轮不到北京的派出所来动手的。

况且,这根木头的来历还根本就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偷的,还是买的;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一切都还不知道。

但是,派出所的杨所长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做为一个混迹潘家园多年的“老人”,杨所长一眼便看出了这个案子地“含金量”。

当这根来历不明的原木被证实确实是一种从未被发现过的紫檀木之后,这根原木的价值就已经是身价无限了。

不仅仅是它作为“紫檀木”本身的价值,还有它这个“新品种”地附加值——简直就是升值无上限

果然,就在等候增援警察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这根原木的报价就已经是直接飙升到千万级了,这让杨所长颇为有些后悔,直喊应该早些动手了

事实上,杨所长的这个违规地冒险决定,得到了所里大多数领导的支持,因为这个“案子”如果能在他们手上被搞成“铁案”的话,这升职、升官什么的便都不在话下了

现在最关键的关键,就是要用最短的时间,排除万难地得到这个中年人的口供,只要能够抓住中年人事实犯罪的证据,那么这个功劳就稳稳当当地拿到一半了

张知秋听到这里的时候,几乎就要被他们这些草菅人命的家伙给气死:合着这些人根本就是在以“莫须有”的罪名抓的自己,就连给自己定什么抓捕的罪名,都要等自己“招供”之后才能确定

我勒个去的

张知秋是打定主意死不开口了!

不得不说的是,对张知秋进行审讯的那个警官确实是表现地非常的专业,从他的审讯中,张知秋可以隐约的知道,原来自己是被公安部的一个特勤部门给抓获了,而且对方掌握了许多自己也不知道的自己“组织”的内幕。

如果不是自己就是这个倒霉鬼的话,张知秋一定是会对派出所的这次行动打一百分的:从发现可疑人物、到落实作案事实,从布置抓捕、再到从容布局应对兄弟单位和上级的骚扰与质询,杨所长和几名领导们深谙“稳、狠、准、赖”之精要,一一从容应对,见招拆招。

事实上,如果张知秋不是单人匹马地“作案”的话,在半个小时下来之后,他也几乎要怀疑,这后来与自己搭伙的胖妮童鞋,是否被警察抓去后,把她三岁时尿床的经历也供出来了。

仅仅通过语言地诱导,张知秋便能感受到自己一个“莫须有”地同伙的崩溃与背叛。

如果自己真的是有同伙的话,那现在自己肯定就已经是崩溃的一塌糊涂了

真的是很厉害,真的是长见识

这是张知秋这时唯一的想法了。

杨所长他们现在也感到自己很受煎熬:眼前的这个中年人绝对是一个惯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审讯,审讯笔录上竟然还是一片空白。

但是,杨所长等人也很振奋:越是难啃的骨头,就越是意味着自己未来那块勋章的“含金量”,每个人的心中,这时都是极其地火热火热……

要知道,杨所长对于这个“送上门”来的案件,真可谓是煞费苦心,之前那一个小时的汽车遛弯,不仅仅只是为了要混淆人犯的时空概念,最重要的是,那辆车里的那种好闻的“空气清新剂”,可实在是大有讲究的。

事实上,杨所长所用的这种化学制剂,在国内绝对是属于“禁药”,因为它直接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有一定几率会对人的神经系统造成不可弥补地伤害。

但是,这种制剂对于烦人地审讯却是立竿见影的,它能有效地干扰犯人的判断力,并且有效地降低人地意志力。

在实际的使用过程中,这种制剂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即便是对最训练有素的特工,它也是会起到作用的——区别只在于影响程度的深浅不同而已。

杨所长手上的这份制剂,是他通过自己的高中同学搞到手的,他的这个同学如今却是在国内一家极大的研究所里,而这种试剂,其实是所里研究用的“样品”,到期之后本应淘汰销毁的。

如今杨所长也已经是感到有些骑虎难下了。

早在杨所长先前还在路上溜车的时候,他在派出所的部下便已打来了电话,称区局的人在找他——杨所长极有先见之明地取下来手机电池,但保留了一部极为私密的私人电话。

杨所长不是担心有人求情——这么大的“案底”,如果找不到人来求情才是怪事;但他却是担心自己拿不到口供。

想到那个一向都与自己“不对付”的刘副所长,杨所长一阵阵地头痛:如果这个案子在自己移交之前没有一点儿实质性地突破的话,那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当然,这个“后果严重”地前提,是有人在追查自己责任的前提下,但杨所长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自己出现了严重地问题,那么这个追查责任的人是一定会有的。

杨所长一咬牙:拼了——不相信这个中年人是个没有“故事”的家伙,哪怕就是让他承认曾经有过小偷小摸的行为,那也要一定让他吐出点“干货”来。

否则,倒霉的人可不仅仅只是自己一个。

事实上,张知秋如今被羁押的地方,并非是在派出所内的审讯室里,而是派出所旁边地一幢民宅地下室里。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原本也是为了要躲开那些预料中无孔不入地“说情人”和有可能地上级或兄弟单位地“要人”要求,但现在却是有些作茧自缚的意思在内了。

如果这个案子拿不下来的话,只凭这一点“非法羁押”,就有可能被扒去身上的这身警服——这属于可轻可重地“知法犯法”,要看追责的人怎么来定性了。

但是,这是一个“案底”最少上亿的超大案子呀——光这一株紫檀木的价值,就足以轻松破亿了,如果还有一些其他什么收获的话……

杨所长心中一片火热。

这个世上的成功之道很窄,如果不走些“偏门”的话,可能一辈子也挤不到前面去。

杨所长不愿做那个平庸之辈。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这是杨所长从小学就开始所学到的人生格言,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被他奉为自己的人生指南。

想的通透地杨所长亲自动手,给张知秋的手脚腕部都裹上一层厚厚地“导电布”,这种“导电布”的唯一作用,就是将激烈地电流分流,最终不会在人的**上留下被电极灼烧的痕迹。

北京不同于其他所在,公开地刑讯是不能被允许的,这一点,即便是“立功心切”地杨所长也不敢公然触碰。

但是,只要你的手脚足够干净的话,是没有人会同情一个罪犯的。

如果对方被证明不是罪犯的话,那这种预防措施就更有必要了:一个心存怨怼之人所说的话,通常是不会被第三方所采信的。

最高可达上千伏的高电压,足以让人暂时丧失对身体地掌控而屎尿齐流,但低电流却可以保证受刑人不会就此致命。

当然,对于心脏病、高血压患者而言,这种行为还是极其危险的,受刑人随时有可能突然死亡,且没有任何可规避手段——除非一开始就不使用。

在张知秋被以最高电压通电五分钟而无动于衷之后,疑惑不解地杨所长在亲自仔细检查设备无果之后,半信半疑地将手搭在了张知秋地手腕之上。

杨所长当场晕倒,屎尿齐流。

张知秋之所以对被电击“不敏感”,是因为他身上有防护罩的缘故,虽然利用率极低,但这种高电压多少对于防护罩也是一种补充,聊胜于无。

也正是因为有防护罩,张知秋对于之前被垫着电话薄用铁锤击打之类的“无伤痕”刑讯,却是没有任何地应有反应,这才迫使杨所长不得不屡出“绝招”的。

杨所长昏倒了,整个审讯工作也无法继续下去了,几人简单地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将杨所长送医急救,回头再论其他。

杨所长没有去医院,在被抬到车上五分钟之后,他便清醒了过来——其实他的那几个同僚和下属也知道这个道理,估计让他躺一会儿就好;但是在有人提出这个建议之后,却是无人出面反对的。

傻了才会那么做。

送杨所长去医院,他虽然不高兴——就象现在,但是不会对你这个人有不好地看法;但是如果反对将他送医院的话,杨所长几乎可以肯定会对你提出表扬,但心中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什么想法,那就很难说了。

不过,没有人愿意来做这个尝试。

最起码的,在此刻在场的这些人中没有。

有些事情,那是一次也不能做的;就好像女孩子的第一次,做了就再也弥补不回来了,也再没有让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张知秋在一开始被抓起来的时候是愤怒的,后来却就只剩下悲哀了。

如果这些警察是出于“公心”来抓他的话,张知秋是准备“认”了的,他也佩服这样的人;但遗憾的是,那些警察的言论中却是充满了私欲。

好好的一件事情,让他们这么一说,立即走样变形;本来做的是为国利民的好事,被他们的私欲一熏,也满是阴谋的腐臭味道了。

张知秋这时也已经意识到自己整件事情做的有些唐突了,仅仅只是一味地我行我素,却是根本没有考虑到国法人情。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不应该受到如此地待遇的:在没有证实自己犯罪之前,自己是不应该被当做罪犯的。

张知秋这么想着,转念间才又发现,这些人所做的,可不正是要证明自己是“罪犯”的吗?如此说来,这些警察没错,错的却果然还是自己?

张知秋一时间对这个问题有些想不通;但转念间再想,自己又何必纠结于自己在此事中的是非对错,此事不管怎样,都大可就此为止了。

张知秋感觉,自己目前所要做的,就是效仿这几个警察的做法,只要证明他们是罪犯即可——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张知秋相信,这些人绝对会有那“河边湿鞋”的时候。

张知秋当即交给李咏仪一个任务,通过一切手段来收集这几人违法乱纪的证据,如果没有,此事到此为止;如果有,那么对不起了,一定要让他们全都身败名裂为止

李咏仪兴高采烈地接命而去,对于这种阴谋诡计的事情,她的的确确真的是太喜欢干了……

当杨所长几人重新返回地下室的时候,不由全部地目瞪口呆了:整个地下室空无一人,而这间被从外面反锁了的屋子,一无任何地被破坏痕迹,可是却竟然是被人犯悄无声息地逃跑了

杨所长的双眼,在瞬间便变的血红,神情就象是要吃人一般。

事实上,张知秋此刻一直都还在地下室里,只不过是被胖妮给附加了一个隐身的效果,而且一直就站在地下室的门后。

在所有的警察全都抢进地下室后,张知秋施施然地踱出了地下室,扬长而去,身后留下了两只机器蟑螂,以及一屋子吵的乱七八糟的警察。

杨所长等人的怀疑,在第一时间集中在两个没有和众人一起抬杨所长到车上地警察身上,但二人随后也拿出了很给力的不在场证据。

这个民居的单元门口是有监控摄像头的,众人随即调阅了这些录像,没有发现这两个警察单独进入地下室的记录,但也没有发现中年人离开的身影。

中年人应该还在这个单元楼里。

但是,杨所长却是没有权利来搜查这些民宅

杨所长于是笑的象哭一样。

事实证明,杨所长这次惹的麻烦很大。

不是说杨所长这种无证据抓人的行为出了什么纰漏和问题,相反地,他的这种做法,事后是受到了几乎所有人地肯定的。

但是,杨所长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尤其过分的是,他竟然还摆出一副要撇开上级“吃独食”的架势,这才是其实实在在地是不能被予以原谅之所在

杨所长等人当时在第一时间就死死地看住了这个单元地唯一出口,杨所长甚至还专门给一楼单独派出了两名警察,防备中年人从一楼地住户窗户中逃逸。

在杨所长向上级沉痛地检讨了自己的错误之后,在已被惊动的市局地直接指挥之下,大约一百多名警察以“反恐”的名义,逐一搜查了整个单元的每一户人家。

无果之后,这次搜查最终扩大到了整幢楼房——这基本就是在撞大运了,因为其他的单元门之前并没有限制出入,但是通过监控录像的比对,这些单元也没有中年人进出的影像,所以最后还是进行了这次搜查。

搜查无果,这个中年人就此消失地无影无踪,而且事后在地下室中也没有找到此人地任何指纹和足迹。

但最为离谱的是,在派出所运送过中年人的警车之上,竟然也没有找到中年人的任何痕迹,甚至包括那个据说是曾经给中年人用过的头套,上面所遗留的,也只有前几次使用过它的人地痕迹。

换句话说,这极有可能是一件被人掉包了的“赝品”。

整个派出所一片地鸡飞狗跳,后来这些波动延伸到了所有接触过此案的人们身上。

公安局长很生气,公安局内很混乱……

PS:那啥,你们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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