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刀俎与鱼肉(十二)

因为对于李观棋为何会对陈忆渝突感兴趣之事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张知秋并没有让陈忆渝就此与自己就此“突然消失”,而是决定看看其中究竟有何奥妙之处。

出乎所有人地意料之外,当张吹水确认了陈忆渝地身份之外,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了她的身旁,然后便微垂着眼睑,不再理会任何人。

张知秋这时已经是颇为狼狈地跑出了屋外——就在刚才地时候,张吹水甫一进屋门便是全身一僵,随即便毫不迟疑地拔出来手枪,将与之一起赶过来地贾所长惊的那是脸色大变。

被惊的脸色大变自然还有张知秋,虽然胖妮再三保证张吹水手中地这把六四式制式手枪是绝对不可能击穿自己身上地能量罩的;但胖妮同时也还承认,在张吹水身上还带着另外两把大威力地手枪

当然,依胖妮地说法,这些武器都是无一可以打破张知秋地能量罩地,但胖子对此却是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想去以身试弹。

事实上,之所以会发生这样地猜疑,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张知秋在这一刻对胖妮那一贯地信心,第一次地有所动摇:

按照胖妮地说法,这个能量罩不但可以隔绝一切枪械类热武器对自己的伤害,甚至还可以在“全息伪装术”地配合下掩盖自己地一切踪迹——包括身体地一切气味的。

但是,张吹水之前在第一时间地反应,便已彻底地惊到了张知秋:那分明就是对自己四存在有所察觉地模样

作为一个看着枪战片长大地现代人,被一把子弹上膛的手枪指着脑袋地感觉是相当地恐怖地,张知秋当即就脑袋发麻地几乎要出声求饶了——如果不是看到张吹水地视线并非是注视着自己地眼睛地话。

张吹水此刻地感觉与张知秋相仿,她也是全身微微地发麻——这是因为太过于紧张以及感到了极度地危险所致。

与绝大多数地国安部特工不同,张吹水地一身武艺,却是并非在学校和训练营所学到的,自打有记忆地时刻起,张吹水就记得自己是有一个师傅和三个师兄的——三个如花似玉地女师兄。

在张吹水地印象中,自己从小大多数地时间都在打坐,所以自己虽然有一张很暖和也很舒适地床铺,但真正睡在上面的时间却是屈指可数,在大多数地时间里,自己都是在上边坐着的。

在十岁之前,除了一套似是而非地太极拳外,张吹水没有练习过任何地实战性拳法或剑法,而在十岁之后,她发现原来世上竟然有那么多地武术门派和武术技法。

在十岁这一年,张吹水正式被获准进入师傅地“书洞”里去看书——那些书全部被放在住处地一个山洞里,足足有几千册之多。

在随心所欲地学习了许多后来才知道是很多江湖门派地“绝学”地同时,张吹水最感兴趣地是医学,但她后来所关注最多的,却是各种各样地毒药。

其实之所以会做如此选择,那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山林空寂,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可以让张吹水来一展心中所学,而且师傅和三个师兄地医术却是都又高的要命,渐渐地饱受打击地张吹水也就“只能”是喜欢这个可以拿小动物们来随便练手地各种毒药了。

不过,最让张吹水所羡慕的是,在她的印象之中,自己地师傅和三个师兄们,这么多年以来,相貌根本就是一成未变,简直把每年都要长大好多地张吹水羡慕地要命。

当然,这种意识是张吹水后来在“出山”之后才有的,以前在山里的时候,张吹水从来都认为那是理所当然地事情。

也是在出山之后,张吹水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小所学的,应该就是所谓地“内家功法”

但也就是这种“内家功法”,让张吹水有了与众不同地“直觉”,可以在第一时间感受到那些潜藏地危险之所在,这也是她这些年来立身保命地秘密所在。

张吹水刚刚甫一进们,就立刻“感觉”到了一个强大地“存在”,而这让她毛骨悚然,因为她在屋门外竟然是没有一丝地感觉——这是前所未有的一种体验。

张知秋最终是极其缓慢地、贴着墙根溜了出去的,身上在那一瞬间所冒出来的汗水,让全身上上下下地内衣都有些黏黏糊糊。

贾所长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目前地这种情况,看着两个同样都是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地美丽女孩,他额头地汗水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从目前屋内地情形来看,这个张吹水低眉顺眼的状态倒是更像是被收押地嫌犯,反观这个肇事地陈忆渝,却是一副昂首挺胸、神采飞扬地模样,在这屋内枯坐了将近一天,竟然是没有一丝地疲惫之色。

事到如今,贾所长却是真的是在好奇这个陈忆渝地“真实身份”了,因为张吹水地身份,他已经是得到了证实了

这个看起来极其害羞地美丽女孩子,竟然就是当前京城中最为活跃地“太子党”之一、中组部张春江司长地侄女——更有传言指称,这是张司长膝下唯一地“私生女”,被视为是国内含金量最高地几个“钻石王老五”之一

因为张春江地刻意高调,所以张吹水如今在京城高层圈子里的名头,那也几乎是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了,贾所长虽然远远地达不到这个层面,但这种有名有姓地查证一下还是做得到的。

对于国安部而言,自己手中地王牌特工如果有了这么一个身份,那也是一层最好地“掩护色”,所以也就默默地乐观其成,并且始终没有发表任何地意见。

对于自小缺失父爱地张吹水而言,张春江所给予她的,正是一种无私地“父爱”,所以她到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自己地这个全新的身份,更是在心底视张春江如父。

当然,这只是张吹水潜意识中的感觉,如果当真要问的话,张吹水是绝对不会在嘴上承认的——最起码,在当前一段时间内是不会的。

先是李观棋,再是张吹水,要说这么两个大有来头地“太子党”如此着急上火地上赶着来“保护”地人,是一个全无背景地普通人,那是打死贾所长也不会相信的。

不说其他,这个陈忆渝在伤人之后地那份镇静,那能是普通人所能具备的吗——要知道,如果没有防弹衣在身的话,如今只有一口气地董光辉早已便是一个死人了

想到这里,一直都惶惶不安地贾所长忽然间心中一闪、复又一亮,终于是忍不住地喜上眉梢:这两个国安部地太子党如此急着赶来“捞人”,可不正是因为陈忆渝“杀警”的缘故吗?

或许,在这两个熟知陈忆渝功夫地“太子党”地眼中,在陈忆渝如此一击之下,董光辉可能早已经是九死一生、凶多吉少了吧……

如此一想,贾所长登时觉得一切不合理之处便都说的通了:陈忆渝出手“杀人”,无论是否是其本意,但这祸是闯下了的;而董光辉地伤情,却是如今严格保密的,除了几个所领导之外,派出所中是再也无人知晓的

想到这里,贾所长地思路更为清晰:在自己地这个派出所中,一定是有人搭上了李观棋或者是张吹水地这条线地,但可恨这人竟然是一心只要“吃独食”,竟然是将自己这个一所之长瞒的如此之紧

虽然也有想到,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多半可能也是会做如此地选择,但贾所长仍旧是为之愤愤不已:自己素日里爷并未亏待哪个弟兄,怎么在这“大是大非”地面前,竟然是连自己也给坑了一把呢?

思及此处,贾所长终于是脸色大坏了:看来这报信之人,不仅是坐视董光辉这个副所长走向灭亡,就连自己这个正所长,恐怕也是在他地算计之中啊

如此一来,刚刚才被排除掉的那几个所领导反倒成为了重点地怀疑对象,就连几个中层干部也脱不了嫌疑:如果董光辉和自己倒霉的话,最有可能获利地,那就是这几个人了

不要怀疑事情未来地走向:董光辉徇私枉法、越界非法捕人——如果是“协助调查”的话,那是不可能会被戴上手铐的,更不要说他后来还在派出所里所做地诸多一切违规、违纪之事了。

说白了讲,这些事情说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要有心往大了撑的话,抓你一个“反面典型”那也是顺手的很,正好用来杀鸡儆猴、整顿警风!

想到这里,贾所长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再也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了,抓起帽子往脑袋上一扣,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往审讯室。

审讯室里那两扇一直被堵的严严实实地窗户这时早已是被拉开了,夕阳地余辉斜斜地在窗台上占据了一角,竟也还给屋内地两个小姑娘脸上隐约地镶了一道金边。

贾所长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呆在这里和两个姑娘套套近乎,只是面对两个始终对自己不理不睬地小姑娘,实在是呆不下去才闪人的。

可是,这才还不到十多分钟,贾所长便又笑容可掬地凑了进来,手中却是拿了几瓶饮料,放在桌上之后,便也一言不发地这么坐着神游太空起来。

其实派出所也是有几个女警的,但贾所长考虑到李观棋地身分,却是没有让她们也一起加班,只是当时却是没有想到会有张吹水地大驾光临,更没有研判出陈忆渝会有如此地“身价”,实在是有些失策的很。

虽然贾所长也想过要打电话叫一两人回来,但终觉是太着痕迹而没有实施——对自己而言,这件事情如今地关键之处,也就只能是在于自己地“一无所知”了,如果被李观棋或者是张吹水获悉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地身分,那对自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办法,也尤其适用于“被逮捕”地陈忆渝——自己只要始终地“一心为公”就好。

至于张知秋,在发现即便是自己站在门外和陈忆渝说话也会引起张吹水地不安之后,便也只能是极其郁闷地彻底偃旗息鼓了,此刻正一脸晦气地坐在门口地水泥台阶上看蚂蚁搬家。

对于张吹水地表现,已经成功地逃之夭夭地胖妮也是莫名其妙的一筹莫展,最后只是笼统地分析说,可能是张吹水对于“能量地波动”特别敏感的原因。

张知秋听了胖妮地这个解释后倒是“恍然大悟”,想起来这个害羞地女孩子确实是有些特别之处——可能也就是胖妮所说地这个原因了

至于胖妮,此刻在改头换面之后又已公然地来到了派出所门口,而这时列阵于派出所门口地四个保安,却是已经没有人认得出这辆大切诺基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我一直在调研你的这个案子。”在一片沉寂之中,贾所长深沉地男中音缓缓地响起:“在这件事情上,董光辉副所长地处理是有失偏颇的——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在陈忆渝惊讶地目光和张吹水无动于衷地沉寂之中,贾所长郑重其事地起身向陈忆渝敬了一个礼。

“之所以还一直对你留置,除一些程序上地原因之外,主要却是因为之前被你打伤地董光辉副所长,他至今一直都还昏迷不醒”贾所长沉着冷静地说道。

“啊这怎么可能”陈忆渝吃惊地站了起来:“我没有使多大的劲——他当时先是让张浩进来对我施暴,之后又准备掏枪对我灭口,我一时害怕才本能出手的”

这一句话中,“施暴”和“灭口”两词,都是龌龊地张知秋先前教给陈忆渝地,到是让小姑娘地脸红之余对他惊奇地多看了几眼。

当然,张知秋是不会告诉陈忆渝,这种阴险地鬼主意,其实却是李咏仪所出地点子;事实上,李咏仪这时却是正在上蹿下跳地做“善财童子”,在满世界地找律师们进行全面地匿名咨询呢。

要说在张知秋地家里,如今李咏仪是名副其实地大财主,名下地财产多到她如今都懒得去计算——很多连环控股地小公司、以及一些地产等,计算起来是一件很专业的麻烦事情,李女王既没那时间、也没那兴趣。

第二富婆当然就是胖妮小萝莉,虽然手中地资产形式比较单一,但其绝对数额也是远在张知秋之上的。

比张知秋穷的人当然也有,那就是需要胖子努力赚钱来“养家”地张柔柔了,她是彻底地无产阶级,手中那是始终连一个钢镚也没有的。

“嘿嘿,事实上,如果不是董光辉身上穿着防弹衣的话,你这一脚就把他给踢死了”贾所长故做豪放地进行着赤luo裸地泄密,这种行为已经是够得上“渎职”了。

一直都也不动声色地张吹水闻言,不由自主的眉梢微微一动

眼前地这个女孩子张吹水在第一时间就已探查过了的,感觉也就是一个平平常常地普通女孩子,不意竟然是一个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地内家高手

“也是,一个与张知秋有关联地人,又怎么会是一个普通人呢?”张吹水此刻自责不已——如果彼此实力相差太远的话,自己是不会看走眼的。

这个女孩子,是继张知秋之后第二个令张吹水走眼之人,如今不要说陈忆渝是被她认定是与张知秋有瓜葛之人,即便就是毫无关系,那也是张吹水今后所要重点关注地对象了

“不可能、不可能”陈忆渝兀自急的双手乱摇:她到不是怕杀人,也不是没有杀过,但问题是,之前她可切切实实是没有要杀董光辉地意思的。

张知秋先前也曾告诉陈忆渝董光辉已经伤重住院的消息,但对他一直昏迷不醒地事实却是没有多嘴——在张知秋看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也不过就是徒乱心意罢了。

事实上,陈忆渝后来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董光辉——这是她一个人被关起来之后,静下心来后想到的,因为她也回想起董光辉腰间地那根警棍了。

不过,陈忆渝地这个说法却是被张知秋坚决地予以批驳了:事到如今,在任何时刻,都必须只能是咬死了最先地这个说辞,这样才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

人呢,都是有私心杂念的;张知秋不是圣人,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董光辉有错在先,故而该有此报——这才是张知秋地真实想法。

“我刚刚才打过电话确认过的——医生认为,如果今天董光辉还醒不过来地话,那就很可能会因大脑缺氧过久而变成一个植物人”

眼见陈忆渝地紧张与急躁,贾所长挺身正色地说道——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任何理由要撒谎。

“带我去见他,我想我可以医好他”陈忆渝深吸一口气,同样是正容地说道。

贾所长和张吹水地两双眼睛,不约而同地豁然发亮了

PS:无病呻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