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想了半兄弟里,关漫生活品质最高,别说什么都不缺,只说什么是他看得上的。小步后来一挑眉,算了,也不花这矫情心思了,赶紧去医院瞧瞧这位爷吧,怎么突然搞出胃出血了呢?

诶,一去瞧,

果然七哥连住院都是雅致享受的,

病床对面的投影正在放前儿才在唐宁府映的昆剧《桃花扇》,

七哥脸色虚淡,不得劲儿躺那儿瞧着。

小步叹口气坐下来,“七哥,你这是闹哪出儿呢,平常恁得会保养,怎么还弄出这么个凶险来。”

关漫浅笑,“最近饭局是有点多。”

小步十指交叉枕脑后闲适向后仰,“也是,六哥谁也不见,求神拜佛的全上咱们这儿来了。”

好吧,

看看如今这情势有多微妙急躁吧,

少位陡然空缺,人心浮动得实在厉害,

谁是下一位少,观望、猜测、城府、筹谋、算计……黑洞一样拉拔着好似全民狂欢,既兴奋又机关重重地往下坠……

小步扭脸儿也看了会儿戏,笑说,“听这老曲调,就觉着河浦真是个好地方,这《桃花扇》里不说了么,金河未消亡,闻得六朝香。”

“是个好地方。”关漫浅浅弯唇,稍动了动,换了个更舒适的靠法儿,睨着荧屏,显出无限的艳懒,“六百年前他们的生活方式多好,闲散,悠适,逍遥,连**都曲曲婉转里带点小暴露,极富情感滋味。‘姐姐,咱一片闲情,爱煞你了。’对情人要叫姐姐,要说咱,不能直接说爱煞你,要先说一片闲情……河浦旧都秦淮河,这就是它的魅力……”

小步本还闲散笑着,忽然一顿,

“冬灰是河浦人呢。”

是呀,孟冬灰可真真正正出身河浦四百年世家孟庄氏,规规矩矩正宗河浦人。

这,关漫没有接话,小步如今越啥都能想到她身上,

看看,再瞧这戏,神色都变了,认真起来,手放了下来,扭头看不移眼,念叨,“冬灰肯定喜欢看昆曲……”

这下,真正安心看戏了。关漫要水喝,他也不搭把手了,愣像要记住戏里每个细节……

偏偏,这时候有人要来打搅他的兴致,

萧雁落,萧霜晨来看关漫了。

屏幕上的戏停了,

关漫也坐起了身,小步站了起来,

“三哥,四哥。”

对雁落,他们恭敬不改,

他虽从少位上退了下来,还是他们的兄长。

雁落抬起右手稍压了压,“躺好,别动了患处。”

关漫慢慢靠回去,微笑着,“好多了。”

霜晨走过来看了看吊瓶上的药水,轻说,“上次大哥住院,说是白芨粉、紫珠草止血更温和,用了么。”

“用了,前儿六嫂来还亲自调理了下这药水。”

“那就好那就好。”

都坐了下来。

“三哥,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