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她认为他有情有义,因此才会这样毫无防备地倒在他怀里的。

……但她这样的女人,本不该毫无防备地倒在任何男人怀里的。

怀中的美人无意识地蹭了蹭他,双臂自然然而地环住了他的腰身,她犹在梦中,手臂自然无甚力气,然而这手臂环上的时候,傅显却好似被一条毒鞭所重重鞭笞一样,腰腹间的肌肉缩紧到了一种抽痛的地步。

……他配不上曲红绡这样的依赖与信任。

傅显忍不住自嘲地想:错了,天下的男人本就没一个好东西,我也一样。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手臂略一施力,将她牢牢搂在怀中,她身上冷得厉害,他只希望这样能让她好过些。

他一个闪身,闪到了黑暗中的一处石壁,抱着她靠坐在石壁之下,他伸手掐了几朵水晶兰,置于可无火自炼的白玉炉中,有些出神地盯着那炉中翻腾的药汁子看。

罢了,她如今与自己绑定,不过只是形势所逼迫,等到破了蛛丝阵,报了她的救命之恩,他们之间当然也就连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这人睫毛忽然颤动了一瞬,似是就要醒来。

傅显依旧靠坐在石壁之下,佁然不动,宛如泥胎木塑。

曲红绡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眸。

她睡得显然不错,脸上那种被寒气所冻出的病态苍白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蔓延自脖颈的嫣红。

她刚刚醒来,脑子还很木,懒洋洋地不肯起来,反倒是下意识的、像是什么小动物一样的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子嗅了嗅,然后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傅显不是个花里胡哨的人,没有用熏香的习惯,因此他的衣裳上只有一种被浆洗过的皂荚清香,这种清香被他的体温蒸得发烫,丝丝缕缕、无孔不入,但是又全然陌生,令人忍不住产生一种倒错的、被侵略的感觉。

曲红绡的手指忽然无力地蜷缩了一下。

她撑了一下身子,似乎是想要从他的怀中起来,但身处断龙石下,又被寒气所侵,一时之间竟浑身酸软,没有半分力气。

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扶住了她的肩膀,慢慢地将她扶了起来。

曲红绡“唔”了一声,朝傅显笑了笑。

傅显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他道:“你的身体如何?”

曲红绡跪坐在地上,晃了晃头,伸手给自己搭了个脉,这才道:“……嗯,脉象还是有些虚浮。”

傅显道:“嗯。”

曲红绡余光一扫,正好扫到了那带着余温的白玉炉,她心头一动,问:“你……你吃了水晶兰炼出的丹?”

傅显又道:“嗯。”

曲红绡眨了眨眼:“你感觉如何?”

傅显侧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已无大碍。”

曲红绡伸手就搭在了他的脉上。

他的灵府果然已能运气,但水晶兰并非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