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前程, 针线一做就是一整夜, 两年前就熬坏了眼睛,还一直硬挺着。”

十一娘默然。

原来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的故事……

而夫人说起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则有些刹不住了:“他也不是信口开河说的这话。一来他是长子,是撑门户的人。他有了秀才的功名,人来人往也没人敢轻瞧他。二来他兄弟今年才十三岁,与其两个人都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地,还不如他出来做事,即可以节省一大笔开销,还可以全力支持弟弟考取功名。”

只怕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童生到秀才这一级相对要容易一些,可从秀才到进士,却不是三、五年可以做到的。王家能资助他三年、五年,能不能资助他十年、二十年。何况他们兄弟年纪渐长,要娶妻生子,要养家糊口,要奉养双亲,这四十两银子只怕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可如果让周夫人的大哥再多出一点,其他的亲戚又会怎么想?会不会因此也要求同样的待遇?会不会因此而得罪其他的亲戚?

十一娘微微点头:“十六公子到是个通透的人。”

周夫人见她理解,松了口气。

毕竟谁也不愿意有个苛刻宗亲的名声!

她想到前几天回娘家时听到的一些事。

“只可惜他舅舅是个鼠目寸光的。”周夫人说着,眉头微蹙,“他外祖父在的时候,见十六聪明伶俐,又孝顺懂事,想亲上加亲,把他表妹许配给他。后来两家不大走动,这事也就没人提了。去年他们两兄弟一起中了秀才,他舅舅又提起这桩事来。当时我的一个婶婶正帮十六提亲,两家人也对了面,请了媒人,就等着交换庚帖小定了。他舅舅天天上门说,偏偏我那嫂嫂又惦记着想着当年外家的资助之恩,这门亲事自然就搅了。”她说着,目露不屑,“今年开春十六应了府里的差事。我那嫂嫂哭了几场,寻思着这书不读了,总不能在婚事上再亏待这个儿子。东挪西凑了百把两银子,请了媒人去他舅舅那里求亲。结果他舅舅的口风全变了,根本不承认有这事,还说自家的闺女早就定了亲。把我那嫂嫂气得在家里躺了好几天。连前两天外甥成亲都没有去喝喜酒。”

这样的现实……

十一娘不由道:“十六公子的舅舅是做什么的?”

“靠着祖上的几亩田产过日子罢了。”周夫人不以为意地道,“在固安府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以为有个在五城兵马司做指挥使的连袂自己也是封疆大吏了似的。”

十一娘听着她这自相矛盾的话不由笑了起来。

周夫人也知道自己这是在撒气。跟着笑了一阵。然后让小丫鬟去传桌素菜来:“……有些日子没有到慈源寺院来吃斋菜了。”话题又转到了王泽的身上去:“这样一闹,只糟蹋了十六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他们家本是旁枝,先前有个秀才的功名正好说亲。现在不考了,略有家底的只怕会嫌他们家底子薄。如若说个寒门祚户的,十六好歹是有功名的人,太可惜了。”

十一娘点头,想到了自己一直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