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呢?”徐令宜已大步走了过来。

他神色微醺,望着静静躺在小藤筐里的大红梅花攒心的络子:“在打络子呢?”

“嗯。”十一娘简短地应了一句,一面收拾,一面吩咐小丫鬟去端醒酒汤。

徐令宜却拎起络子打量:“这么细,打得这么复杂,做什么用的?”

“穿点东西。”十一娘把络子收了回来,随手放在了小藤筐里。

徐令宜顺势坐到了炕上。

小丫鬟端了醒酒汤过来。

十一娘接过汤,亲手递给徐令宜:“七姐夫歇下了?”

徐令宜点头,端起汤一饮而尽,然后长透了一口气:“安置住在了外院的客房。”

十一娘接过汤碗放在小丫鬟捧着的红漆海棠花托盘上,朝着身边服侍的丫鬟打了个手势,丫鬟们悄无声息地鱼贯退下。

“都说了些什么?”她坐到徐令宜身边。

徐令宜歪靠在身后套了杏黄色细葛布的大迎枕上:“说夫妻口角,他把七姨气得回了娘家。连夜去娘家接人,这才知道她来了燕京。就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

不过隔了两天就找了过来。

就算那华盖车打眼,可也要时间探听!

更让十一娘有些意外的是朱安平竟然把责任全扯到他自己身上了!

“他还说了些什么?”

“旁的倒没有多说。”徐令宜道,“因是夫妻口角,我也不好多问。”

十一娘听着暗暗点头。

七娘是因为通房的事离家的,传出去,不免会背上不贤之名。这个朱安平,先且不论他做了些什么,对七娘情谊如何,能当着外人的面还能对七娘颇多维护,至少是个顾大面的人。这样的人,多半通情达理,最容易沟通。

“我看朱安平说话、行事豪爽中带着几份沉稳,不是那没头没脑的。又能低声下气地追到燕京来,”徐令宜道,“你不如好好劝劝七姨。在燕京小住几日,就随朱安平回高青吧!”

七娘和朱安平之间的根本矛盾是孩子,不把这件事解决了,七娘就是回去,也难保她不再次离家。这样次数多了,再恩爱的夫妻也会疲惫的。有很多夫妻就是这样成怨偶的。

“七姐夫找来的事,我已经跟七姐说了。”十一娘沉吟道,“有些事七姐还一时转不弯来……”她把自己的打算让七娘和朱安平两口说借外房说话的主意告诉了徐令宜。

“行啊!”徐令宜道,“我明天约朱安平,你把七姨请到外书房来。”

十一娘点头,服侍徐令宜洗漱,几次欲言又止。

徐令宜看着奇怪。

十一娘可不是这样吞吞吐吐的人。

“怎么了?”他放缓了声调。

虽然涉及到七娘的**,可这件事不问清楚,十一娘觉得七娘的事就不太好解决。

尽管这样,她还是迟疑了片刻才道:“七姐夫娶七姐之前,家里有通房,也曾包过戏子。我想让您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