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轻略微挑了下眉梢,这两人就这么直接过来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们二人心底打着什么小算盘吗,真不知道是该说她们单纯,还是说她们太蠢。

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便已经有了定论,可是面上的脸色却是丝毫未改,甚至唇角还浅浅勾起一抹笑意,见她二人已经走到眼前便微微抬起头语带疑惑的开口,

“不知二位姑娘找我有何事?”

其中一个个子稍高些的姑娘轻轻地用手推了一下,个子稍小一些的姑娘。

那姑娘微微踉跄一下,眼睫颤抖着说:“沈姑娘,我来是想同您说个趣事儿。”

“哦,什么趣事儿?”

看着姑娘的神情不像是来说趣事的,倒像是来上刑场的,她不由得撇了下嘴角,这演技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定然是出来就挨骂。

沈轻轻微微一笑,虽说这里面的猫腻已经这么明显了,可谁让她正无聊着呢。

既然这群人上赶着给她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么不管他们找的是什么,这本身就已经变成一个趣事了,倒不如陪她们好好玩玩,打发下这无聊的时间。

那姑娘抬眸,眼底通红的,看着沈轻轻,活像是受惊的兔子。

沈轻轻自认为她并没有欺负这姑娘。只是这姑娘姑倒像是被她给欺负哭了。

二人相视无言。

只见那姑娘的嘴巴张张张张合合,欲语还休。

就在沈轻轻忍不住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的时候。

那个高个子的姑娘悄无声息的,把手放到小个子姑娘的后面,指尖微动间,小个子姑娘的眉心便不可控地蹙了下,想来是力度太大将她捏疼了。

她自以为做得掩人耳目,实则这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落到了沈轻轻的眼里。

沈轻轻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中大抵有了答案。

这小个子的姑娘家中必定不是十分强势,就不如同那些常跟在沈迎夏身后的小家族的女儿。

这厢应当是这高个子的姑娘又或是一群人,要求这矮个子的姑娘过来,做些什么对沈轻轻不利的事情。

而这小姑娘必然也要遭受损失,否则不会这般难以开口。

沈轻轻可是不会相信人家是因为不想来害她才红了眼睛。

她看人极为狠辣,至今为止,除了看不透萧安衍外,基本上沈轻轻见过的人都能辩出此人性格的一二。

更遑论这姑娘的神情根本就掩不住,心里想的什么,面上就说着什么。

看着这小姑娘难为的神情,沈轻轻一时间还颇为同情她。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沈轻轻暗骂自己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一个受害者去管施害者什么事。

能被拉进来成为施害者帮手的也不会是什么良善之人,果不其然,那姑娘下一刻就稍稍地瞪大眼睛,眼眶里泛起了水雾,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她嘴巴微张,估计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余光触碰到身后人的眼神,立马紧紧地闭上嘴巴,不敢发出声响。

好半晌,沈轻轻都等急了,连逗趣的心思都快散了个七七八八。

这姑娘才红着眼睛说:“沈姑娘,我听宫里的人说这御花园的烟水池很是出名,想来这时节去看的话,应当是极为好看的。”

水池?

这借口未免太过拙劣了。

“哦,那为什么来找我呢?”

沈轻轻挑眉,目光略微促狭地看着眼前哆嗦得说不出完整话来的姑娘。

只见这小姑娘发现沈轻轻正在看自己,慌忙把头别到一边去,畏畏缩缩的样子把她身后的高个子气得不行。

眼瞅着这毒手又要伸到小姑娘的后面,沈轻轻破天荒地善心一回,适时出声道:“可是要邀请我过去看看?”

她眉眼含笑地看着小姑娘,实则是在透过姑娘的胳膊看那只白皙的手臂。

尽管隔着一层面料,那高个子的姑娘仍然感受到一个灼热的眼神烫了一下自己的皮肤,她急急忙忙地把手收回去。

转而,神色不悦地看着沈轻轻。

心道,这人是不是真的傻,估计是当真没看出来要害她。

正因为沈轻轻这误打误撞地观看,导致一群人都认为沈轻轻是个愣头青,上赶着被人打的那种。

俱是认为今天这沈轻轻绝对是在劫难逃。

当事人沈轻轻此时此刻只想着这姑娘能赶快回话。

“嗯,对,我就是来请沈小姐去欣赏烟水池的风景,不知道沈小姐可否赏个面子?”

“盛情难却,还要烦请姑娘带路。”沈轻轻站起来,巧笑嫣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其实沈轻轻的个子在一众贵女中算不得矮,甚至说是极为高挑的。

原本这小姑娘在别人面前就是个小个子,现下在沈轻轻面前简直算得上是娇小可人。

沈轻轻一时间有点被自己的想法微微吓到,心道,估计是太过无聊了。

见沈轻轻这只鱼儿都上钩了,高个子姑娘不出预料地眼尾上勾,眼底划过一丝阴险冷光。

她年纪算不上大,有什么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尽管这姑娘尽力克制,可是也叫沈轻轻瞧出个十之一二来。

沈轻轻微微偏了下头,示意这两人在前面带路。

那小姑娘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很是拘谨。

沈轻轻轻叹一口气,这年头连陷害别人都这么没有技术含量了吗?

然而,面色却是不改,仍然是一副随和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三人一同往烟水池走去,虽是三人行,却是一干人都在仔细地瞧着这边。

就连受到萧安衍冷落的皇后也在看着这小姑娘们都在做些什么,瞧着这群掩面而笑的闺阁女儿,皇后一时失笑。

这样的小把戏如何能瞒得过她的眼睛,这烟水池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池子啊。

“你说,这沈轻轻会不会真的上当。”

一个身着淡粉色长衫,发丝竖起的姑娘低声问着身旁的人。

她身旁的人垂眸想了一下,才缓声道:“应当是会的,瞧她那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愚蠢至极的笨蛋。”语气虽低,可话里话外的嘲讽却是毫不遮掩地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