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快要生产也顾不得,托给了婆婆顾氏照看。张氏本就在明德堂养胎,陆氏也不过是每日去看过两回而已。这当婆婆的每日去看儿媳,还免了请安,也算奇事一件。

尚仁日日在翰林院修馔文惠太子实录,小夫妻俩聚少离多。张氏在白家过得滋润,全靠陆氏和顾氏两重婆婆照顾。

陆氏是个省心婆婆,张氏怀孕以来,也没说抬个通房上来,好似把这事儿浑忘了似的。倒是张氏亲娘过来看女儿的时候提了两句,要不要给姑爷抬个通房,被张氏婉拒了。

盖因陆氏对张氏提过,“你现在只管安心养胎,尚仁现在为圣人做事,轻易不得空,你们小夫妻的房里事我不会管,你也别起旁的心思才是。”都说日久见人心,张氏在白家几个月,确实过得十分舒心,当下心就定了。

张夫人听女儿这样说,自家也心安不少。女婿眼看要得圣人重用,白家在外廷有阁臣、侍郎,内廷又有学士女官,女儿虽怀着身孕,可要陆氏要给儿子抬通房,便是张夫人也无法。可喜陆氏不是那样的人,张夫人眼见女儿在白家这段日子气色愈好,心下也安定了。

“虽说你婆婆和善,可你也别忘了做儿媳的本分,很该给你婆婆做两件针线才是。”张夫人不是不心疼女儿,她也是做过人家儿媳的,生怕女儿因为日子过得太舒坦,便不把陆氏放在眼里。在家时张夫人从来没有因为针线说过女儿,只有临近婚期和现在才着急起来。

张氏脸色微红,呢喃道,“婆婆让我这些日子都不要动针线,房里针线箩都让丫鬟收起来了。只能等出了月子,在婆婆生辰前赶制出来。”张氏产期在七月里,陆氏早就请稳婆在白家小住,连派去请大夫的车都日日预备着。

张夫人这下才信女儿真个儿嫁进好人家,陆氏做婆婆,确是没得说的。

张氏产期临近,陆氏便请张夫人到府小住,虽说不能在生产之事时陪着,但亲母在旁,总归安心几分。尚仁不得空儿陪妻子,陆氏便行此法。

陆氏先往家去,拿着父亲的信物再去寻闻老先生。老先生隐居郊外,为这事专门请闻老过府不太妥当。

陆氏亲自登门,又拿着陆太傅的信物,闻老必是会见的。

果然如此,陆氏一登门,闻老先生正好在。

待看过方子后,闻老先生对陆氏道,“这张方子确实极好,你家姑娘用着正合适。”里面两位药材非大内不可得。陆氏虽然出身大族,但论底蕴,又怎么和国祚绵长的本国皇室比?

知道方子无事,陆氏这才安下心来。

“多谢世叔。”放下礼物拜谢后,陆氏又匆匆回府,借着想念亦安的由头给宫里递话。圣人批给亦安两日假,让亦安从连轴转的日子里解脱出来。

亦安再见陆氏,已是七月初。

“母亲。”亦安对陆氏请安,随后让跟着出宫的小宫女去碧云馆歇息,蔷薇殷勤着领着人过去。蔷薇知道夫人和姑娘必有体己话说,外人不好在场。

“安姐儿又瘦了。”陆氏握着亦安的手,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