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发掘的宝石矿!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崔瀚整个人都被巨大的狂喜席卷,快活得几乎发疯。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困难重重。

若眼前摆着一堆现成的红宝石,那没问题,带了走就是。

可问题是,矿啊!

且不说这里究竟是不是真的有矿,即便有,偌大一个岛子,矿脉在何处?如何开采?谁来开采?

凭他船上那些两眼一抹黑的水手船夫吗?

很快,崔瀚就意识到,这事儿他自己办不来。

可要他就此放弃近在咫尺的暴富机会,恐怕这辈子死了也闭不上眼!

若果然是红宝石矿,哪怕自己只能分得一成,子孙后代都不愁了,谁还冒死出海呀!

崔瀚熬了不知多少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个人都快佝偻了,这才狠心决定报给师雁行。

师雁行看着下面站的崔浩,恍惚间门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们都在赌。

赌上位者是否能施舍一丝怜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上位者起了贪念,崔瀚非但什么都捞不着,最后还可能尸骨无存。

师雁行倒有些佩服他了。

“你不怕我过河拆桥?”

崔瀚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实话实说。

他苦笑一声,“若说不怕,那是假的,可草民年纪渐渐大了,就算再拼命,还能在海上漂几年呢?”

这年月,出海就是拿命换钱,常年在海上飘着,哪个水手不是一身病?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一轮还有余。

偏他们没什么靠山,又没门路,船也不行,做不得好买卖,每每九死一生出海,也赚不了太多钱。

难不成还要看子孙后代继续走他的老路子?

等闲达官显贵根本瞧不上崔瀚这种小海商,又无人引荐,他压根儿连人家的面儿都见不到。

左思右想,觉得那位师夫人也是苦过来的,说话办事又爽利,并没多么瞧不起自己,倒可以试一试。

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为他人作嫁衣裳。

可若是对方仁慈,保不齐这就是他崔家崛起的机会!

崔瀚决定赌一把。

师雁行思虑片刻,也不绕弯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此事干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你先回去等消息,这石头么,暂且留在这里。”

说着,又打发人拿银子。

崔瀚一听,直接撩袍子跪下了。

“夫人明鉴,草民既来了,绝无二心,无论结果如何,这石头只当是投名状……”

他倒果决。

若师雁行以后不带他玩,这石头就是唯一的收获,竟还不拿回去,可大有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可能呀。

“你的船队怎么样了?”师雁行笑笑,突然说了句题外话。

崔瀚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呃,更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