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怕是用不上这一条的。”

陶墨嗫嚅道:“可是, 我已经对王鹏程说了。”

老陶道:“也罢。他也不见得知道得清楚, 只是以后莫再提及了。自然,若少爷肯尽快成亲消除后患,那是再好不过。”

陶墨道:“纵然不能提,我心中也是要守孝满三年的。”

老陶叹了口气道:“既然少爷坚持,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陶墨心虚地低头。

“至于拜访一锤先生和林先生之事万万不能再拖了。所幸再过几日就是大年夜,我们送些年货上门总是不错的。”老陶见他失落,补充道,“顾射与卢镇学虽然是两位先生的高徒,但两位先生桃李满天下,门生众多,我们若是厚此薄彼,只与他们来往,反倒不美。不如日后再说。”

陶墨听他说得在理,无话可驳。

至翌日清晨,陶墨在郝果子的督促下早早起床。老陶已经在备好了年货和马车。马车就是丢在半道上的那辆。他一买仆人就命他们拖回来修好,总算比轿子方便。

陶墨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爬上马车,又靠着郝果子丢上来的软枕歪头睡了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又上来一个人。

他半睡半醒地看了眼,随即瞪大,惊讶道:“金师爷?”

金师爷拱手道:“东家。”

“你,你怎么来了?”陶墨撑着手臂坐起,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

金师爷视若无睹道:“我陪东家去拜年。”

“哦。”陶墨掀帘看了看外面,“老陶没来?”

“他要打点府上事务。”金师爷试探道,“东家似乎很倚重老陶先生。”其实他在县衙呆了的这段时间,也看出这个老陶绝非平常人,不但精明能干,而且处事沉稳大气,仿佛出身大家。但陶墨又实在不像是大宅院里养出来的少爷。

陶墨不疑有他,答道:“这是自然。自从我父亲过世之后,便只有他一直照顾我。”

“府上没有其他人了吗?”

“没有了。”

金师爷道:“东家若能仕途顺畅,平步青云,令尊令堂泉下有知,也定然会十分欣慰。”

这话说到陶墨的心坎里。他笑道:“我也是这样想。我父亲一生愿望不过希望我能出人头地,莫要庸庸碌碌浑浑噩噩地过一生。”

金师爷道:“看来令尊也是饱学之士。”

陶墨摇头道:“其实我父亲也是大字不识的。”

“哦?可是五千两不是小数字,一般人哪里能捐出这样一大笔银子来?”

陶墨略显不自在,道:“我父从商。”

金师爷看出他脸上的警戒之色,点到即止,不再往下延伸。

陶墨暗暗松了口气。

马车行至一座大宅门前停下。两旁是白墙红瓦,有绿木高出墙头,在这凛冽寒冬平添春意。

陶墨和金师爷下车来,便见郝果子已经敲开了门,刚投了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