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不知顾公子有何事指教?”

顾射也不兜圈子, 开门见山道:“他如何?”

老陶听他关心陶墨,心中郁闷褪去二三,叹气道:“那种地方,能如何?”

顾射抿唇。

老陶想起顾射家世,眼睛一亮,“我想救少爷出来,但少爷不愿。除非知府能够网开一面,亲口允准将他释放。”

顾射不语。

老陶心里有几分不耐烦,干脆直接了当道:“顾公子可愿出力?”

“依你之见……”

“顾相桃李天下,区区小事应该不在话下?”老陶暗骂他装腔作势,明知故问。

顾射淡淡道:“顾相桃李天下,与我何干?”

老陶皱眉。如此听来,他是不愿意插手了。

顾射道:“你可知他为何不愿意让你救他出来?”

老陶道:“他说他罪有应得。可知府列的那两条算什么罪?若真要说罪,他擅自扣押朝廷命官才是大罪!”

顾射道:“他不愿让你救他,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若我抬出父亲的名声,难道就名正言顺了么?”

老陶一窒。顾射是顾相之子没错,但顾射本身并无官职。按朝廷律法,莫说是顾相之子,哪怕是当今皇子,若非皇帝谕旨或印信,也不得擅自调度地方事务。让顾射以顾相之名要求知府释放陶墨何止是名不正言不顺,简直是徇私枉法。

顾射道:“我若如此做,岂非更显得陶墨有罪而知府大公无私?”

老陶出身魔教,混迹江湖,习惯于直来直往地解决问题方式,被他这么一说,不免有几分醍醐灌顶之感。但他自然不会说出来,“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顾射道:“便按规矩办事。”

“按规矩办事?什么规矩?”

顾射道:“击鼓鸣冤。”

“……”老陶嗤笑道,“知府虽然是针对少爷,但如少爷所言,他毕竟有小错在先,知府若要借题发挥,也是无可奈何。如何鸣冤?”

顾射道:“若是没错,便设法让他出错。若是有小错,便让他成大错。”

老陶道:“你的意思是……”

“无端扣押朝廷命官本就是错。”顾射道,“只是如今还是小错……”

“不行。”老陶不等他说完,就断然拒绝道,“少爷体弱,在那等地方呆上一天已是煎熬,如何还能呆上十天半个月?”

顾射道:“我又怎会想出这等简单之法?”

老陶狐疑地看着他。

顾射面无表情道:“既然要错,便让他错得不得不放人不计较,甚至……反水。”

大清早,街上行人寥寥。

顾射披着大氅走到衙门口的大鼓前,拿起鼓槌。

顾小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焦躁道:“公子,你,你真的要上公堂?”

顾射道:“嗯。”

顾小甲道:“公子从未上过公堂,不如回谈阳县请一锤先生出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