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正是求姻缘的大好时节。

观音庙前男男女女络绎不绝。

顾射与陶墨穿梭在人群中,很快就被淹没了身影。

“弦之?”陶墨个头不高,一不留神就被挤到了前面。脚下是石阶,他又要顾脚,又要找人,走得磕磕绊绊,好不容易走到一处空旷地,回头看向正在往上走的人流,却只看到一个个攒动的脑袋,哪里有顾射的身影?

他有点急,忍不住踮起脚来看。

“陶大人?”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陶墨不甘愿地回头,强笑着打招呼道:“卢公子。”

卢镇学何等人,一眼就看出他心中不愿搭理自己,原本的好心情莫名变得恶劣,皮笑肉不笑道:“陶大人来谈阳县才短短数月,已接连得两位美人垂青。还需上观音庙来求姻缘?”

陶墨道:“我是来去晦气的。”

“去晦气?”卢镇学以为他嫌弃许小姐,微微皱了皱眉,“陶大人言重了吧?”

陶墨挠头道:“我也觉得言重了。但郝果子说近来霉运连连,还是去去晦气的好。”

卢镇学恍然道:“原来是这个晦气。”

陶墨道:“卢公子来求姻缘?”

卢镇学面色一僵,淡然道:“我是陪友人来的。”

“哦。”陶墨答应着,眼睛不由朝四处搜寻着。

“陶大人与下人走散了?”卢镇学帮着一起找。郝果子与老陶他都见过面,还记得模样。

陶墨摇头道:“不是下人。”

卢镇学惊奇道:“难不成是……许小姐?”

“啊,自然不是。”陶墨道。

卢镇学见他只是否认,却不说答案,以为他不愿意说,便没有再追问下去。“这个时候上山的人最多,陶大人不如随我一同去庙里头坐坐。说不定对方寻不到大人,便会进寺庙看看。”

陶墨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里等他。”

卢镇学失笑道:“他难不成是个孩子?大人如此放心不下?”他这话是有几分试探的成分的。陶墨来谈阳县不久,走近的人来来去去不过那几个。他还真想不出有谁值得他如此上心。

陶墨道:“反正里面外面都是等,我在这里等他,还看得分明些。”

卢镇学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莫非是顾兄?”

陶墨颔首道:“是弦之。”

“弦之?”卢镇学先是一愣,随即一惊,追问道,“哪个弦哪个之?”

陶墨尴尬地看着他。

卢镇学这才想起他目不识丁,干笑道:“我只是想到一个人,有些失态了。”

陶墨突然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眼睛几乎闪闪发光。

“卢兄想到何人如此失态?”顾射的声音从那个方向悠悠然响起。

卢镇学转头,便见顾射拿着一支糖葫芦从人群中优雅地走过来。说也奇怪,明明别人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