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及病人家属大部分入睡了。

习惯熬夜的, 躺在病床上盯着电视看。

值班医生也睡在了值班室, 只有一个护士坐在工作台后面看书,时不时拿起笔做笔记。

看样子不是在学习业务,就是在应对哪里的考试。

肖凡走过的时候,小护士头都没抬。

病房里经常有人走动,打开水的,看病人的,睡不着到处溜达的……护士们早已惯见,不当回事。

肖凡见柜台旁放药瓶绵签什么的小铁皮推车上放着一卷纱布,顺手抄在怀里。

病房门上方有玻璃窗口。凡有亮灯的病房他都不停留,专看黑咕隆咚的病房。

借着窗外星、月微弱的光亮,可以大致瞧见里面床上的情况。

六号病房内,三张病床只躺了一个人,另两张床空着,叠好的被子靠在床头。

一望而知这两张床上没收病人。

肖几扭开门把锁走进去。

“刚入院啊?”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肖凡一跳。

见病房黑着灯,最里面的床上躺着的人没动静,以为睡着了呢,不料刚进门就被来了个问候。

听声音像是个大妈级的女人。

“嗯哪。”

肖凡含糊地应了一声,在靠门边的床上扯过被子躺下。

女人可能睡是睡下了,睡不着,又是个话唠:“你咋了?头受伤啦?”

肖凡这会儿一心要做点伪装,恨不得把她嘴堵住。

他干脆连嗯都不嗯了。

这种人,你只要一搭腔,她会没完没了地问。

果然,肖凡这边没搭腔,她在那边还不断问呢。

起码问了五、六遍,见这边屁也没有一个,终于消停了。

不久,那女人扯起酐来。

肖凡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女人也会打酐,而且打得这么凶悍!

他摸出纱布,在头上脸上一圈圈缠起来,只把眼睛露在外面。

现在,别说熟人,鬼都认不出他来!

他还缺一身衣服。

身上的,即使没有刮擦得不成样子,也不能再穿。

这身行头,看守他的警察认识。

他得想办法弄套来。

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像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拿个手机就可以走遍整个国家。

1996年连智能手机都没有,更别谈网上支付。

身上不揣钱?憋死你!

他还得想办法弄点钱。

别的不奢求,总得吃饭啊!

前些天不说吃得好不好,警局管吃饭,肚子能填饱。

往后谁管饭呢!

等夜深吧。

肖凡不担心睡着。这些天躺在病床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觉。

肖凡的伪装没有白费功夫。

警察里聪明人不少,那么多人,各个嫌疑人可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