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杀人诛心。

龙大渊和曾觌两人这话,比诛心更加凶残。

谋逆造反的大帽子一扣上来,直接是要置钱家于死地。

好在这是大宋朝,官家的心还没有那么敏感,当然不会真的认为钱家要谋反,而这不过是找一个借口而已。

一直以来,龙大渊和曾觌两人都忠实的扮演着两条忠犬的形象。

这两人从来不掺和到党派之争,也从不得罪人。

该他们的利益,两人疯狂攫取。

不该他们的,他们也不会眼红。

若是得罪到他们,自然会在官家面前谗言,可你若不惹他们,他们也断然不会疯狗一般咬上你,是以在朝堂上,若无大事,这两人几乎没有存在感。

但一旦出现极强的存在感,只意味着一件事:代表着官家的意愿。

这种情况下,只有左右相公联手才能抗衡官家了。

洪适看了一眼好友钱端礼,暗道,你都做的什么事,好端端的钱家,干嘛非得掺和都争储中去,这下好了,别说保住你的副相,能留在中枢部门就不错了。

自己再不强势一点,就没人能和官家相争了。

钱端礼恐怕要彻底玩完。

洪适出列大声道:“臣以为,此言谬矣,众所周知,钱家自太祖开国以来,便一心辅助我大宋天子治理江山,区区义平庄几十副盔甲十余驾军弩,便要折煞钱家数世之高功乎?且此盔甲军弩,必然是义平庄贼子私卖私买之物,又能说明什么?”

汤思退也明白,自己再不出声,恐怕今后就要被赵愭惦记上了,况且此刻西府主战派态度明显,自己此刻出声,也是顺应官家制衡之策。

是以朗声道:“洪相公所言极是,民间地下组织出现盔甲、军弩,数少且劣,何有异心之说,臣倒以为,当追究此事之源,我大宋雄师所用军需,怎的会出现在贼子手上。”

这便是将责任推到西府了。

毕竟这些事情大多是西府在打理,东府一向负责行政。

陈俊卿微微一笑,不服气了,出列道:“汤相公此言,是说某负责的西府之中,有人知法犯法,犯下私卖军需这等重罪?”

汤思退冷笑,“我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陈俊卿哈哈一笑,对官家行礼道:“官家,西府诸事重在边疆,临安为大宋京畿之地,又有禁军拱卫,不知道我东府何人能有此能耐?”

西府不负责禁军啊。

禁军是皇帝负责,也就是说,拱卫京畿安全,是皇帝的责任。

陈俊卿知晓,这种盔甲军弩出现在民间,真要追究下去,西府还真跑不掉责任,是以果断将责任推到官家头上。

你汤思退不是要追究么,去追究禁军吧。

这就是大宋臣子的厉害之处。

官家也照样可以拿来当挡箭牌。

赵昚看着三位相公斗法,脑袋都大了,哎哟我去,怎么这事又牵扯到朕的头上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