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皇城宫灯渐次亮起,寒冬为华美巍峨的宫城披上了厚厚一层积雪。

洛云寰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冬。他身体不好,玉清池便不许他独自踏出停云殿。洛云寰只好独自坐在庭院里,目光涣散地看着满地银装素裹。

“夜里风凉,你如今不比往日,没有修为护体,身体更是虚弱,若是吹多了寒风,明日又该生病难受了。”低沉熟悉的声音略带些许责怪之意从洛云寰身后传来,肩膀同时被人搭上了一件白貂裘披风,带来些微暖意。紧接着一个修长挺拔的男人一拂衣摆坐到了他身边。

洛云寰听而未闻,视而不见,一阵凉风吹来,将他鬓边一缕细雪般的长发吹扬起来。洛云寰伸手将那缕长发捋了一下别至耳后。

他病了一遭,身体更加虚弱,肩膀也比从前瘦削,加之此刻他手上的动作大得有些刻意,那件被玉清池细心披上的貂裘一下没有挂住,从他肩头滑了下来坠在地上。

洛云寰似乎恍若未觉,仍然眼神涣散地看着一地厚雪。

玉清池长眸不悦地眯起,眼神一暗,面上满满都是风雨欲来之色。

洛云寰醒来已有一段时日了,玉清池觉得他似乎记恨自己当日强逼他做了那样的事,一直对他不理不睬视若无睹。玉清池虽然也知道自己那天将洛云寰欺负得狠了些,又因为没有做好善后让他生了一场病,也颇是惭愧了一阵,因此对待大病初愈的洛云寰很是千依百顺。

但洛云寰始终对他不搭不理,好几天了话都不同他说一句,玉清池便是有再多的耐心也经不起他消耗。

何况与鬼魄合魂之后,他性格中狠戾阴鸷的部分被无限放大,如今的脾气委实算不上好。

玉清池忽然低声笑了一下,眼中风起云涌,猛地起身掐住洛云寰的下巴逼迫他转过脸来仰视自己,恨声问道:“洛云寰,是不是本帝尊这些天对你太过和颜悦色,倒让你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洛云寰神情冷淡,被迫望向玉清池的目光宛如一潭死水。

“我如今什么身份?”他问。

“哈哈哈!”玉清池先是一愣,随即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放肆张扬,目光残酷恣意。

“洛云寰,你连自己如今算什么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假装天真还是真的愚蠢?”玉清池笑着蹲了下来,目光与之平视,洛云寰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轻轻颤抖的羽睫和目光中嘲弄。

“你以为我把你囚在此地是为了什么?为了看你这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还是说你以为我还将你视作师尊,供着你孝敬你?”被洛云寰冰冷的态度刺痛到,玉清池的笑容隐去,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凶煞,目如寒锋,口出残忍恶言,“既然你不知道,今日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洛云寰,你不过是我的掌中玩物,我想对你做什么就能对你做什么。你若是能尽早接受自己的身份,笑脸相迎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服软,你明白了吗?”

洛云寰心思玲珑,怎会不知他话语中的玩物是何意思。数日前的晚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