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肺部传来剧烈的灼烧感,让男人不得不张大嘴喘息,可即使这样也不能让症状有丝毫好转。

“您渴了吧,来喝点水。”木板床上端坐着干瘦的姑娘,身穿改小依旧显得宽大的灰布军装,左手手臂上戴着画了红十字的白色袖套。

她将男人轻轻扶起来,拿起行军水壶凑到他的嘴边,落在沙滩上的海鱼感受到大海的呼唤,死命压榨着生存的本能,舌尖接触热水的一刹那便让人重获新生。

林间的光线照射在伤兵集中的营地,几十个帐篷整齐的搭建在一起,军医官们拿着伤药和绷带四处穿梭尽力的拯救着每一个生命,周围站着十几个保卫后勤医院的红军战士。

男人挣扎的坐起身,脑海中传来昏迷前最后一个画面,漆黑的车厢中他和小伙伴们吃着面包唱着歌,轰隆一下车就翻了,再次醒来自己似乎已经回到了临时军医院。

“敌人被消灭了吗?”他虚弱的问道。

女孩儿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问道:“敌人,您是说谁?”

“当然是红军了,那还能有谁?”男人话音刚落,四周便传来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身旁喂水的姑娘笑的花枝招展,摆摆手说道:“我们就是红军啊,可爱的先生。”

“你们是红军!”他睁大眼睛猛地撑起身子,呼吸急促到连嗓音也变得怪异起来,怪叫道:“你们这群邪恶的家伙把我抓起来究竟有什么企图,我就算死也不会出卖我的战友!”

呼喊声引来一名红军战士的注意,他端着装有刺刀的步枪大步走了过来,只要这个该死的俘虏有一点过激的举动,他保准狠狠给他身上戳一个窟窿。

“不要这样,这事我会处理的,请给我一点时间。”军医官张开双手拦住士兵,单薄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伟岸,她真诚的转过来身来,说道:“看吧,亲爱的先生,我可没有任何武器,也绝不会逼迫你说什么胡话。”

“您总不会害怕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吧。”或许是少女清澈的眸子打动了他,男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但他可不会原谅红军这群刽子手,自己那么多兄弟全都死在他们手上,他打定主意就算死也绝不会开口。

军医官们似乎也没有劝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为他检查了身体上的创伤,为乌青发肿的躯干涂抹上药膏,然后默默的朝下一个需要救治的伤员走去。

男人见没人搭理自己便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躯干,一旁树下坐着一个断腿的倒霉蛋,夹板为他固定住折断的左腿,这家伙从面相上看起来还不如自己受伤严重。

至于自己哪里严重,他觉得一定是内伤,敌人埋下的地雷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挪了个位置,也就他命大才能勉强活下来。

“老兄,他们有没有逼问你什么?”男人挪过去问道。

“哼哼,有什么好逼问的,我又能知道什么,反正他们说待会儿就把我们放回去。”断腿士兵哼哼唧唧的不想说什么,他早就摆烂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