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馆建在金水门附近紧靠金水河与王家府邸并不远。只是走了半条街。只见远处灯火通明足足燃亮了半边天。到近前丝竹管弦不绝于耳隐有女子高唱又有仕子清吟真是好不热闹。

巷子头前分布着一个又一个的店铺。家家户户均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商贩们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吆喝。有摆弄泥人的有油炸肉串的也有各式各样的玩物小品琳琅满目目不暇接。行人摩肩接踵、流连忘返不时尚有货郎跳着担儿上前问买。

至巷子中间商贩渐少只见一片连绵的建筑犹如宫室般的嵯峨高耸。这里带刀佩剑之人已然很多多是粗犷汉子其中僧人道士文人墨客也是不少。有些江湖鸳侣并肩闲逛或买脂粉或购刀剑。垂髻儿童执风车奔跑耄耄老者在后仰天大笑。

小石头道:“王兄这里好生热闹。”

王彦昌道:“赵兄这里只是大楚馆的一角到了前面那才叫热闹呢!”

“哦?呵呵……”笑归笑小石头心中却想也不知那疯老儿究在何处?大楚馆占地之巨令人咂舌倘若一一找来怕是寻到天光也难寻着。到了玉楼金殿似的大楚馆只见边上竟有数排虽然崭新但比之大楚馆未免寒酸的房舍。

当下定睛打量才知这些房舍竟是一家家的客栈其间庞太尉一手承建的英雄馆也在里面。寻思着倘若稍后到了寻欢阁也不知会否遇到青城诸人。若是碰到一场厮杀怕是终究难免。但转念一思青城派皆是出家的道士想来总不会去那莺歌燕舞之处。如是一想松了心旌。

大楚馆是汴梁城夜里最为热闹繁华之所在这里既能纵情声色又能一览汴梁风光。

百年前汴梁商人为东周太祖军暗供武器输送辎重可说居功至伟。因而周商在周太祖登基后便是极力扶持的对象。如此大周是商人多富人也多。因此而衍四国初立那会东周最为强盛。倘非宣德帝一力扬善宣仁嫌恶暴力;再者秦皇雄才伟略许是这三十年里东周已然一统天下。

方今四国:秦军事最为杰著无一国可与之单独抗衡。唐文风斯靡堪称学士之国无奈国人懦弱崇尚空谈。被他国笑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国。汉最为弱小但国人勇气卓征战沙场往往奋不顾身。只是地狭民困资源缺乏事有难为。周自太祖便扶持商人是以经济最为繁盛。周商不仅在本国展更至其它三国。愈甚者直接与北狄、西戎、东夷进行商贸。如此一来京都汴梁是整个大6人口最多经济最富的城郢。

商贾多了经济富裕了这汴梁城的娱乐重地大楚馆自是多姿多彩绚丽无比。当日小石头被隗斗追杀正是白昼未领略至美。直觉人多船多没其它感想。

此刻踏着青石板路面一路走来酒楼、茶馆、客栈多不胜数。

耳际时又传来柔美清婉的江南丝竹;明快流畅的大漠琵琶;此起彼落。古色古香的茶艺馆内间泛黄的灯火四下摇曳随之淡淡的茶香飘忽而至;吆喝震天的大棚酒铺敞衣露胸的江湖豪汉酸瘪旮旯的白学子或惬意或洒脱或郁闷或爽笑……

这些景象就如一幕幕古装电影在小石头的眼前闪掠在他脑海里回放。以上的尽管正经但两边尚有各式的二层楼榭挂满无数灯笼。杂着屋后金水河升起的阵阵暮霭或红、或黄、或粉红……楼上楼下那些既妖冶又清纯的脂粉女郎手执绣花绸扇倚着门槛朝向行人献笑招手展示着各自的迷人和妩媚。笑声欢语尘杂喧嚣余韵萦萦又是美不胜收。

小石头悚然闻着那近乎**的挑逗极感恶心。当下快步疾行深恐被人拖着似的。邴占元却是小眼眯缝笑嘻嘻地道:“王兄这大楚馆的财富可是给你王家找到了!”王彦昌笑道:“邴兄你家的邴氏船行也不错啊!时下那家商贾运货不找邴氏船行?”

邴占元道:“那只是小钱而已与你家的大楚馆一比那就差远喽。”

王彦昌道:“钱多有甚用?小弟其实很想和邴兄一般入得兵学堂然后为国效力。可惜……唉……”这会他显得萧索懒散迥非之前的意气风。

经一番盘恒小石头对他好感大增慰道:“王兄你胸藏锦绣才识高人总有机遇的。今日之洒脱皆从先年之不如意得来;今日之不如意处安知非异日之洒脱乎?世人皆说春秋不用孔子乃春秋之不幸后世之大幸;高祖乃用韩信高祖之大幸韩信之不幸也。是以人生多舛殊非易行!”

他已问过奚方得知如今这片大6楚汉之前的历史与以前那空间一模一样之后汉室江山却也不长仅是短短数十年而已。其间有一大盛期唤作魏朝足足绵延千年之久。眼下四国的开国皇帝以前都是魏朝的领兵大将趁魏朝末帝宦官专权那当儿起兵造反推翻了魏室江山进而瓜分大6形成如今这个四国争霸的局面。

听了这番话王彦昌张嘴结舌愣了好久。过半晌方道:“赵兄一席话明含哲理小弟深服。不过……嘿嘿……”说到这里突又嘻皮笑脸道:“赵兄等你执掌军权之后可愿小弟到你麾下效力?”

小石头笑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只是震北军一事尚需皇上点头时下连我自己都不知能否去呢?呵呵……”

王彦昌忽然大声道:“赵兄这可是你说的?只要你掌了震北军小弟就能到麾下效力。”

小石头道:“不错是我说的。不信的话咱们击掌为誓!”说着亮起右手。王彦昌倒也干脆伸手拍去。“啪”的一声二人哈哈大笑。

在旁的邴占元和项猛却是不断恭喜二人。他们地位不同不像王彦昌是庶出。而且家中势力并不弱于王家是以决计不会像王彦昌一般问小石头讨官做。

谈笑间转进英雄馆边的一条巷子眨眼到了大楚馆的寻欢阁。这里与英雄馆确实只有一墙之隔。小石头暗想这庞太尉忒也缺德参予刀剑大会的可不单是武林群雄其间尚有僧人道士。他倒好一慨安排在妓院边上。难道是想测试下出家人的修行火候?思忖余寻欢阁的老鸨迎将出来。

这老鸨不愧头先一个老字。瞧岁数足有四十出头尽管头不白但皱纹极多显是操劳偌大业务所至。身上穿得无比光鲜蜀锦绸衫指大的珍珠项链挂在脖子上头上插满了金银之器委实俗不可耐。较之长安万花楼的老鸨绮姐可谓天差地远。

不过王彦昌倒是尊敬异常。未待她出门已然迎上去笑道:“五姐今儿个带了几位朋友。您看有没地方安排下?”

五姐笑道:“昌少爷瞧你说得你带朋友来难道五姐会没地方招待?咯咯……”她瞧着王彦昌身后之人均是矫矫不群器宇轩昂情知必非常人。何况邴占元与项猛她是识得的。只是赵岩以前常在春霄楼风流这寻欢阁却是没来过。是以五姐今日见了自然不识。拿块大红绢帕捂着嘴笑了须臾又道:“昌少爷跟五姐来!”说完返身即走。硕大的臀部一摇一摇很有旋律却无法教人兴起美感。

寻欢阁前面楼宇广袤绵延起伏后面延伸出一些伫水高台让客人得以俯视绿洲遥望曲水。高台与楼阁之间的走廊则布满了撩人而露骨的风情女子。看这些阵仗小石头心道无怪大楚馆比不过万花楼诚然规模宏大女子众多;但论起构思的精巧和氛围的含蓄万花楼是繁华而不艳迷人而不腻;大楚馆却是一派色*情连个遮遮掩掩都没有。

摇头余五姐把他们四人和一众护卫家丁安排在最东的高台。登临此台凭栏观景只见金水河两边画舫连舻河畔人烟稠密处处金粉楼台确实繁华一片。

小石头道:“王兄大楚馆不愧为汴梁佳地。你我今日往这一坐既可欣赏轻歌曼舞又能高樽美酒可谓快乐之极。”

王彦昌笑道:“快乐的还有如今只是刚开始。哈哈……”又对老鸨道:“五姐今日的头牌姑娘是谁啊?”

五姐道:“今儿的头牌姑娘是外来的。”

“外来的?”王彦昌诧异。

“是啊昌少爷。此趟老爷远去长安和万花楼的绮姐打了招呼每月跟她们借个姑娘来使使。这月借来的可是万花楼满香艇的胜施姑娘。

“啊?是她?”小石头惊思不由想起那清澈悠远的剪水双眸和那曼妙生姿的绝代风华。暗忖咱们也算有缘每次逛青楼总能遇上她。这会王彦昌道:“五姐既有此绝色那你唤她来便是!”五姐道:“昌少爷你有所不知胜施姑娘可是老爷请来的贵宾。她在相思闺不出来见客的。”

“不出来见客?那她来干什么?”王彦昌愕然。

五姐笑道:“她在相思闺见客啊!今儿那里已有很多位公子了有庞大公子庞五公子李公子还有……”没等她扳着手指说完王彦昌道:“五姐不用说了。这位胜施姑娘如此大的架子本少爷倒是生了兴趣。带咱们去看看。”

他这厢话音甫落猛听得对面河畔有人喝道:“小隗子你是追不上老子了。磔磔磔……”

随着声音只见得金水河上正有二人一前一后如飞燕掠水踏波而来。至近前众人方是瞧清。前面一人头灰白约莫六十余穿着件极是寻常的葛麻衲衫。别他没怎特殊就脸上那通红通红的酒糟鼻显目无比。老远看去即便眼神不大利也能看得分明。后面一人却是神色狰狞一边追逐一边兀自破口大骂。

小石头瞧着心中一凛后头那人不是接连追杀自己足达三次的隗斗还有何人?没想冤家路窄一至若斯。在此等烟花之地也会遇着。实难兴起有缘之慨暗自寻思自己怎地就这般倒霉?再举目微仰但见前面那酒糟鼻的滑稽老儿正是当日在秦国二皇子府有过一面之缘的惊霓子。当日他捉弄自己和雷倩害得二人几乎被抓。只是后来突又良心现竟是救了自己二人言辞间尚且露出颇有收自己为徒的意思。

随距离渐近二人的喝骂谑笑愈响亮。入在耳里小石头恍然眼前这惊霓子分明就是晌午在大佛寺前嬉弄自己并且偷盗百姓水果的那个疯癫老儿。思及此不禁好笑心道这老儿当真诙谐做起事来又不顾半点身份惫懒到连小贩也去欺负一下。

二人均为一代宗师轻功高绝眨眼已近高台。与此同时附近的寻欢客和卖笑女早已骇得瞠目结舌。亲眼见着两个大活人竟如仙人似地凌波而来固是从不信邪者一时也不免怔然只道二人是甚鬼怪一流。

刹那间寻欢阁的临水一侧出奇得静与楼阁靠街一侧的语笑喧阗形成鲜明的对比。男子的狎猥声调笑声;妓女的撒娇声亲嘴声;全然尽杳。纵是拉二胡弹琵琶吹箫操琴之人也都忘了继续奏乐。只是呆若木鸡地望着他们揣测二人下来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值此一瞬众人瞧得奇准。只见惊霓子一边在水面滑翔一边拗笑斥。偏生忘了前方将至石垒高台。倘若再不止步或是跃将上来势必撞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众人里心肠稍软者情不自禁地捂起眼失声惊呼。小石头也大声唤道:“前辈小心!”直至这会他仍不知惊霓子与他一样源出同门。

惊霓子听得清楚哈哈一笑在与高台石柱尚差厘许际陡然间身形拔起犹如苍龙爬云尽管缓慢偏是予人无穷美感。同时身后的隗斗怒斥一声大声道:“惊霓子休要再逃。”说话间跟着升到半空迅即诡异地一扭好似一只无骨的软体生物正在液汁的空中游动。双手十指如拨鼓抚瑟接连弹出十数道内蕴电光的无形剑气。

瞅着有人不但能飘浮滞空手中更且能出闪电人人憷极。均道那老儿后头的必是雷公即便不是也必是九霄雷府之人。他们又那晓得实因河边空气湿润骤然遇着爆强的剑气冲刺瞬间竟衍电光。不过也表明了隗斗不愧为当世一代武学大宗师。

惊霓子在空中双手抱头故做悚呼道:“哎哟不好小隗子要我老命了!”话声响起整个人缩成球形也不往前反而急盘旋往上抛起。连转四个圈子愈转愈高俟底下剑气悉数落空。他便似脚下生了眼睛跟着一个转折如大鹰展开滑至高台中央的空旷处。场中人诚多但惊霓子目光极利人刚停伫即朝小石头一瞥眼大笑道:“小子果然守约!哈哈……”

他倒笑得高兴周遭人却是惊魂未定。

那十数道蕴涵电芒的无形剑气此刻悉数击在高台边的石栏柱上。只见腿粗的柱栏倏然爆出千创百孔再看有些栏柱更而呈出烧炙焦黑之样教人震慑不已。又见那懒散老儿浑不当回事依旧情态怡闲嬉皮笑脸。不免为他暗捏把汗。皆想:“这般犀利如强弓猛矢的指劲倘然袭在人身岂不必死无疑?这老儿当真胆大半点都没劫后余生的后怕。

说来也是诸人同情弱者的心态。二人一个白苍苍情态懒散虽不修仪表但善谈端诙谐逗人一眼就能生出无比亲近。如此人儿自然教人可怜。另一个尽管矮小不过岁数不大多半还不到五十。而且面目狰狞凶相毕露尤其那十数道剑气之威愈教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是以仅只片刻人人都想惊霓子无恙尽快逃出魔手。

依常理大伙的想法没错。殊不知昆仑派就是出了这么一个整日嘻嘻哈哈没长没幼的怪胎。不然惊霓子岂会和阙邪子并称誉为清虚真人最为头疼的二子。

隗斗一击落空又见惊霓子停伫不去当下不再攻击。只是顺势站在栏柱上双手负后冷眼瞥下周围。瞧得小石头也在不由冷哼一声道:“原来两个贼子都在。”这话就如从齿间迸出字字砸地教人陡生寒意。晚风袭来吹拂起他衣袂月冷生华下孤寂寥寥却又隽雅似仙。然周遭逢着他目光之人无不凛然胆栗直觉心底秘私一无所遗。

他自三次追逐全未成功又屡遭嬉弄便知小石头这家伙显然并不傻。长安那刻只道均是欺瞒之举心下陡生恶感。这会见着真是愈看愈恼恨不能鼎镬刀锯一一施在小子身上。可惜此刻有与他不分伯仲的惊霓子在这样的念头委实只有想想的份。

既教他察觉小石头也算磊落抱拳道:“隗先生好!”

隗斗把头转去懒得理睬。心想这小子比那老家伙还要可恶若再与他说话不定压抑不住心火突然爆出来。

王彦昌奇道:“赵兄你认识他们?”当日隗斗在国学院追杀一来变生肘腋电光火石;二来这帮人的注意力全在小石头身上。俟他们想看凶手面目二人早已杳杳无踪。此刻见着直觉有点熟矜偏想不起曾在那里见过。小石头颔低声道:“此人性情乖僻稍后小弟若与他动起手来。你们要自行走了便是。”

王彦昌还没回应那厢惊霓子嘻嘻道:“小子小隗子不理你你也别睬他。这家伙就是这么一副舅舅不爱姥姥不亲的刻薄样。”说话间不知从那里取出了酒葫芦咕噜噜喝将起来。只是此趟酒带少了仅是几口只见他倒转葫芦三抖两抖显是里面已然空空如也。

见他脸带愁苦小石头肚内好笑。当日见他在秦皇子府内戏耍隗斗知他就这德行玩世不恭言语诙谐。小石头问道:“前辈是昆仑派的高人吧?”惊霓子适才的一式闪避正是龙行八法中的潜龙腾渊。想起当日大师傅抢得紫金铜人后就是由他来插科打诨还说是长辈遣派不得不来。两厢一连小石头便大胆证实一下。其实他已认定大半只是未得旁人亲口应是若自己贸贸然地瞎认一气万一错了着实丢脸至极。

惊霓子酒没了本就窝火斥道:“小子欠揍想我昆仑惊霓子这么大名鼎鼎你到如今才晓得?没用没用……”

闻他真是昆仑门人小石头惊喜不已立道:“前辈的令师是清虚真人么?”

惊霓子尽管玩谑但对师傅甚为敬重骂道:“小子无理竟敢直呼老儿师傅的名讳?哼……”他可不知道师伯元虚真人临到老来收了一个足可当他孙子的师弟。气愤之余葫芦也不摇了气鼓鼓地望着小石头道:“臭小子本来老儿颇是瞧得中你。孰知你一旦身份不同性子也变了。老儿问你原本那个尊老爱幼的傻小子那去了?”

小石头张口结舌这问题如何做答?没等他想出解释隗斗突然喝道:“两个贼子别在那演戏了。”

惊霓子连遭打击先是酒没了再是认准的徒弟又蓦地性情大变心情很是不爽。斜眼瞥去驳道:“自己是贼子尚说别人是贼子真是诛心之论。”

隗斗戟指着他愠声道:“你……”

瞧他怒极惊霓子沾沾自喜笑道:“我怎么啦?惹着你这贼子了?哈哈……”瞧他神色忽喜忽怒周边众人大愕。

隗斗狠拂衣袖怫然道:“惊霓子老夫尊你是昆仑五子不和你一般见识。可你休要咂嘴弄舌免得让你昆仑派在偌大的妓院里贻笑大方!”

惊霓子嘿嘿道:“话倒蛮好听既然尊重咱们五子可为何又要在汴梁城内追着老儿直跑?莫不成你小隗子喜欢寻人锻炼?而且咱昆仑派也不用在妓院里寻面子这机会便留给你无极岛好了。”

众人至此不禁失笑心道那雷公若与贪酒老儿吵嘴多半输得多。小石头想自己有这么个同门师兄也算有趣。只是不知其他师兄又是怎生性情?

隗斗哼了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若非在客栈偷偷淋了老夫一身水老夫焉会追你?况且令师伯恃强夺了我岛至宝此事未清你又惹上老夫难道真以为本岛好欺负不成?”

惊霓子鬼笑着“不敢、不敢只是与你寻个玩笑你这么大人又何必生恁大的气?啊?”大伙心道这老家伙实在不值得同情原是他先惹上人家。

这会隗斗又道“只要令师伯把本岛至宝还予隗某从此无极岛与你昆仑派河水不犯井水恩怨两清互不相干。而且今日这淋水之辱老夫也可作罢如何?”

“呸!无极至宝?那是你们无极岛的么?”惊霓子极显鄙夷又极嚣张地道。说完又向五姐招招手。五姐一愣指指自己俟他颔认可随即受宠若惊地步上前去轻声问道:“老爷子你……有甚吩咐?”她差点职业地问惊霓子需要什么服务?幸喜她机灵登即反应否则不定给惊霓子一个大头耳光拍得死去活来。

惊霓子羞赧地笑着好像有点难为情。如此一来众人大诧均道莫非这老儿真是需要小姐服务?正愕然际惊霓子鼓足勇气道:“有酒么?老儿的葫芦空了最主要是老儿囊中没钱!嘿嘿……”他原想要小石头埋单然思起他适才对自己师傅大不敬竟自有些怨恨打算再不睬他就当这小子从没入过自己眼内。

众人跌倒寻思这老家伙真逗讨点酒也弄得这般神秘兮兮。

五姐涂满脂粉的脸上挤出大堆笑容道:“有有老爷子稍候。没钱没关系算小女子送您的。”她眼光犀利知道惊霓子非同凡俗期望能从这位活神仙的手上捞点好处。

惊霓子乐道:“那敢情好!”说着又朝小石头望去鼻子里更而重哼一声显然对他直呼清虚真人名讳之举依旧不满。他要喝酒隗斗也不催促只是对小石头道:“小子你那老鬼师傅呢?”

对元虚真人小石头万分尊敬岂容得被人称呼老鬼?恚然而怒道:“隗先生莫要丢了你一代宗师的身份。”隗斗道:“唤他作老鬼已是好极难道一个抢了本岛至宝的贼子老夫还要称他为前辈?那不免可笑了点?”

听着二人叙谈惊霓子道:“慢着、慢着……你们慢着。”瞥及二人又道:“老儿有话要问……”望着隗斗道:“小隗子你说这小子的师傅抢了你家的至宝?”

“不错!”

“那你又怎地追着我要呢?还说是我师伯抢了的?”惊霓子指着自己一副冤枉至极的委屈样。他不知小石头的师傅就是自己师伯趁酒没来前有良机胡搅蛮缠真是不亦乐乎。

隗斗怒道:“惊霓子休要卖弄嘴舌臭小子的师傅不就是你那老鬼师伯么?”

“啊?”惊霓子吃惊不小转头问道:“小……呃……老儿问你你……”骤闻讯息大感措手不及一时都不知该怎生称呼小石头?

知他要问什么?小石头道:“小子的师傅上元下虚江湖上人皆称元虚真人。”他此刻方知无怪惊霓子对自己爱理不理原来他压根不知自己是他同门。

惊霓子嘴一撇气歪歪地道:“怪不得你小子直呼我师傅的名讳原来你已成了师伯的弟子。”说完嘴里嘀咕道:“死老头连我瞧中的徒弟都要抢。我回去告诉师傅。”

这当口五姐吩咐去拿酒的人恰好回来。看着二人抬着的大酒坛惊霓子转恼为喜连声乐道:“好、好、好……不错不错……磔磔磔……”心下却已原宥了小石头直呼清虚真人的罪行心道他与我同辈这般称呼也算不谬。

五姐媚声道:“老爷子要酒小女子自当尽心竭力。”众人一阵恶心看她满脸厚粉几欲齿豁。竟自称小女子?有些承受极差之人在旁兀自呕吐。却不想抬酒人是两位姑娘其中一人满面疤痕身形瘦小。在即将到达际竟是力有不逮手一滑酒坛瞬时泻落。

惊霓子一惊大大的袍袖轻轻一拂托住酒坛然后又是轻轻缓缓地放落在地。那样子便如一个大孝子扶着亲娘似的小心谨慎。待酒坛落地他呵呵笑道:“两位姑娘可得小心着喽!”

众人惊愕从未想过有人可以用衣袖接住掉地的酒坛。如此一来愈有人认为他便是游戏人间的神仙。这时那五姐眼见惊霓子神功盖世奇迹迭现心下谄媚之绪越激烈。走到那失手的姑娘面前甩手便是一记耳光气汹汹地道:“你个贱人偷养汉子那也罢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来人……”

那姑娘骇得跪在地上瑟瑟颤抖竟瘫如成软泥。

惊霓子愕然他不想囿于自己馋酒以致一位姑娘受惩。忙道:“慢着慢着……”待五姐回头又道:“这位大姐她只是不谨慎而已不用罚了吧?”突然隗斗颇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心忖这老家伙人家给他酒喝他倒是知礼懂节了。连老鸨也成了他大姐。

五姐绽开笑容与适才斥人时的凶恶顿成反比。她道:“这位爷你有所不知。这小贱人可不是一点的错。前数日有位大爷看她貌美便包养了她。谁知……唉……”

那姑娘脖项白皙但面容狞如盐婆尤其满面疤痕纵横交错反正横看竖看都不是个貌美的女子。惊霓子奇道:“你耍弄老儿了吧?这……这是貌美么?幸喜老儿尚没喝醉倒还瞧得清楚!”他指着地上的姑娘。

五姐道:“这有甚怪异?小贱人明明被人包了却偷偷养着小白脸。那日巳时恩客尚在小白脸突然闯进。以致恩客恼火原本谈妥的价钱老娘非但没拿着反而倒贴不少。你说这样的贱人要不要毁去她面容让她无颜见人?”

“啊!?”众人失声惊呼。本在奇怪向以美女如云而著称的寻欢阁内怎有如此丑陋的人儿只是见她始终操持贱役就道是寻常的下人。万没想这样一个人见人呕的丑人居然是老鸨五姐一手炮制出来的。这些寻欢客诚非个个良善但爱花惜花之心人皆有之见得一个美人被老鸨糟蹋成这般模样无不愤恨叹息。

这当口小石头却是登然醒悟忆起数日前自己遭隗斗追杀以致误闯妓院厢房的糗事。心道那日房中的姑娘莫非就是她?如此说来岂非是我害她惨遭厄难?念及于此顿时愧疚满怀。心想就算不是她这位姑娘我也是救定了。

他大踏步地走到姑娘身前轻轻扶起。稍稍看看伤势琢磨这疤痕由于日短倒是有恢复原貌的可能心下疚意微减。他道:“五姐这姑娘我买下了。你开个价吧!”寻思着既然是救人自要救得彻底。若把她疤痕去了难保老鸨不会再次威。不如替她赎身还她自由。

耳闻一翩翩公子竟要买个丑女回家众人怔忡只觉不可思议。那女子也惊原道今日再无活命孰知天降救星而且是个俊美无俦温文尔雅的富贵公子。虽不知这位公子何以要买自己但想来总比继续留在寻欢阁要好上千倍。一双既感激又希亟的大眼紧紧地盯着小石头生怕自己听错了。

五姐眯着眼半信半疑道:“公子你想买如烟回家?”

“不错!你开价吧!”

惊霓子只以小石头为他的缘故说道:“小师弟没想师兄贪嘴却添你麻烦了!”小石头笑笑经奚方教诲他知道能让别人承你的情便是一桩好事。至于其中到底什么缘故倒不必太过费心。这会隗斗又是哼哼数声心想这小子果然风流成性。当日劫持他际就和他一起夜会佳人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想连这么丑陋的女人他都不放过。亏老夫当日以为他是个淳朴的傻小子。

见小石头衣衫华丽人如玉龙同时又是和王彦昌一起来的。五姐考虑是该趁机开天价呢?抑是顺水做个人情。正为难际王彦昌道:“五姐赵兄是我的好友。他既然要这位姑娘我做主送予他便是。”五姐笑道:“好既有昌少爷开口一切都好办了。”

小石头回道:“王兄这……”

王彦昌道:“赵兄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不用这么推来推去了。”

小石头抱拳道:“那就多谢王兄的美意了!”接着吩咐宋仁等人搀扶起那位姑娘行到一旁。

见着小师弟没花费银子惊霓子高兴得很又见大酒坛始终伫在一边顿时引得他馋虫直爬大声道:“好了好了事情已了老儿要喝酒也!嘿嘿……”他此刻乐极除酒之外皆可不管。

一手拍开坛上的泥封酒糟鼻子凑上去闻闻一股温醇而甜美的芬香顿时扑鼻而来。喜不自禁地道:“好酒好酒……”当下用手一引坛中美酒瞬时凝成一条碧绿水线往他的葫芦里贯去。数个眨眼他手指放落酒线消逝。随即仰颈而喝。直闻得咕噜咕噜的声响一连喝了好几口。衣袖拭嘴长出一气赞道:“好酒好酒啊!清冽碧透味甘质纯实乃人间佳酿。呵呵……”

一连串旁若无人的举止众人真是佩服透顶。尤其那喝酒的方式别说见即便听也没听过。皆想咱们倒是才蔽识浅蔽耳塞明了。不过今日一见回去却是有得吹嘘。又想老儿莫非是个酒鬼?这当儿强敌在前他竟仍有兴致品酒?万不要喝醉了被人轻易俘获那便糟糕之极。不提在旁的杞人忧天。

候他们忒久时辰隗斗稍有不耐问道:“你们到底有谁交出至宝否则莫怪老夫大开杀戒!”

惊霓子喝了美酒神完气足嚷道:“大开杀戒?呵呵……你唬谁啊?你杀得了老儿还是杀得了老儿的小师弟?”

隗斗道:“纵是老夫杀不得你们但周围这些虾兵蟹将却是轻而易举!”说话时双目射出森森寒意在众人脸上掠过。

大伙骇极原本瞧得二人身手古怪竟自在水面凌波是以好奇留下打算瞧个究竟。不曾想恶魔居然用自己等人做起威胁。如此一来人人战栗不敢再留。也不知是谁先惊呼一声即见百十人等无论嫖客抑是妓女或是阁中乐工瞬时仓皇逃去。只留下满地杯箸和乐器。

起先阁后突然无声楼阁里的人也觉怪异因而推开窗户朝下观望。待见众人如潮水退却依着跟风心理惊悚余也不知何事旋即跟着逃去。那五姐也一扭一扭地摇摆而去她可不认为老酒鬼能护得住自己还是小命要紧。

从天俯瞰寻欢阁内奔出的人员引得整个大楚馆地界的游人混乱不堪。旁人不知生何事只闻得出来的人大声呼着什么酒仙和什么雷公之类的话语。慌乱下人人不及分辨仅是几个呼吸间的工夫稠人广座的寻欢阁和熙熙攘攘的大楚馆夜市蓦地声静人谧只剩三三俩俩的狗儿猫儿。

惊霓子拗四顾只见除了小石头身旁人外余人皆溜顿时呵呵大笑道:“小隗子现今人都逃走了你还想怎地?”

隗斗不语转目望着王彦昌、邴占元、项猛以及宋仁等一干护卫厉声道:“你们为何不走?难道意欲同死?”小石头道:“王兄你们走吧这是我师门的事。你们留这无益。”

王彦昌道:“常言说路见不平拔刀襄助。陌生人尚且如此而今你我已是兄弟相称若赵兄处于危厄小弟等畏难自走。便真是猪狗不如了?”这话说得并不响亮也不慷慨但听在诸人耳里偏偏皆自一愣。没想一个商贾子弟竟能有此胆识倒是弥足珍贵。与此同时邴占元和项猛也说不走。

小石头无法胸中登热心想汴梁城内能交得这么几个能托生死的朋友也不枉此生。再向宋仁等看去却察觉只剩八人。愕然之下顿时醒悟那少了得一人必是回府搬救兵了。前些日经神目调教他对刀法一道颖悟甚多几臻宗师境界。但毕竟欠缺经验若对付寻常高手想来绰绰有余。可如今遇到得却是宗师隗斗无疑胜少负多。是而为保险计其间一人趁着刚才混乱顺势溜将回去了。

见及小师弟的朋友和护卫均是热血男儿惊霓子甚是欢喜。骂骂咧咧地朝隗斗嚷道:“小隗子大言不惭。有老儿在这你杀得了他们么?”

隗斗咬牙切齿道:“杀不杀得要否试试?”小石头知他说到做到决无虚言。悚惊下忙自护在前头。

惊霓子搔搔大咧咧道:“试试也好!”忽然右脚一勾在他身旁的大酒坛瞬时冲向隗斗。接着人随坛后击出一拳旋劲绕着弯儿的转过大酒坛直扑而去。隗斗晒然运指如风击破酒坛趁里面酒水仍凝随即捻起一道剑气合着酒水气贯长虹般的迳向惊霓子劈去。

二人均有宗师级的身手不说身周有护体罡气防御即便强大的念力下也可说不怕任何人偷袭。况且他对惊霓子早有防备知他外表放浪荒诞不经但据本岛资料此人实是精明透顶做事从无吃亏。与他打交道若没两三心眼必负无疑。

是而惊霓子堪堪出招他便屦及剑及立时还以颜色。眼下这招正是前些日姜神君念他劳苦新传的云指戟。这式指法的奥秘和神髓讲究行云流水驭天下之柔以克其坚。此刻巧不巧的惊霓子居然用酒水攻来登时被他反以制敌。指运戟形无形气劲裹含酒水当真千钧一气势凛人。

惊霓子的攻袭原就是及锋而试的虚招见他来势强悍必不可挡蓦地划身避开。与此同时隗斗御水戟绕身讥屑道:“惊霓子你暗施偷袭未免太无耻了吧?”话音落下那数百道被他真气凝化的碧绿色酒水短戟顿时脱弦怒飞恍如刺猬暴开。

惊霓子嘿嘿笑道:“与你这样的无极贼子有甚规矩可言。抓住机会往死里揍就对了。”

说罢一声龙吟在戟形气罡尚差毫厘际顺势斜斜飞起双手虚空握捏。但见他飞诚不迅捷可戟形气罡偏是刺及不中总在他身前徘徊。值此一刻数百股森寒的戟形气罡在他那柔如天风的真气下渐渐结成两道水龙分左右之势绕空半匝后倏地反向隗斗扑去。

小石头瞧得目瞪口呆他知道惊霓子前一式身法是八法中的舞龙乘风在隗斗的真罡气劲里沉浮却不受半点滞碍;但后一式移花接木般的把对方的戟形气罡引为己用显然是活用了《龙行八法》里的金龙嬉云。把身法的运用结合到了手势中如此斗转星移似的神奇令他对昆仑武学的神妙无方愈加敬服。

隗斗一指击散水龙人御风风御水浑身保持出指的静像如蓦然裂空的魔神向惊霓子冲去。

散落似漫天雨的酒水众人竟闻到了芬芳的陈香。这会的惊霓子却无福享受静心凝神之余望着愈益增大的隗斗面容生性使然依旧嘻嘻笑道:“小隗子玩真的了!”说笑间二人兔起凫举在酒水营造的如梦绮丽里连拆数招。

酒雨、飞檐、廊桥以及不远处星灯闪烁的画舫还有时不时的琵琶奏乐在这样的意境里两位傲睨当世的绝代宗师各出妙技殊死相搏。

一个是无极宗师高傲无比惨遭嬉戏之后自然暴忿无比上古绝技惊天神指的绝伦奥妙被他运用到了极致。另一个是昆仑名宿打起拳来手舞足蹈作痴布癫。用的偏是昆仑派的至高拳术三十三天拳。直看得在场的所有人恍入梦境只想着自己等人是不是看见了神仙。

道宗传说上天共分三十六天。计有东南西北各八天再上则是大罗天。最后三天一曰混洞太无天二曰赤混太无天三曰冥寂太无天。统称三清天为道宗三大祖师太清、上清、玉清之居所。

昆仑拳术虽脱胎于上天化境但为尊敬祖师自不敢用最后之名是而只有三十三拳又名三十三天拳。惊霓子此刻用的正是前六式欲天六拳。第一式“蠢蠢欲动”拳劲拐折乃是试探计。一击无功旋即“哀痛欲绝惊喜欲狂”两式接连。这两拳击来只见他时而呲牙咧嘴嘻嘻哈哈;时而怆天呼地哀声叹气迥非他人比武时的正经。

那眉飞色舞的喜态便如遇到甚天大的好事那叩心泣血的唉色却犹似创痛巨深。

隗斗没见过欲天六拳不由气极斥道:“惊霓子你就不能好生比武么?”话语沉声而出裂云穿石直震得余人晃了数下。见着惊霓子总是谑浪笑敖即便生死搏斗依旧不变难免有胜之不武的心思。寻思着若老夫胜了他旁人只道占了便宜乘他酒醉糊涂时取他性命。于是索性用狮子吼声震他心神。

惊霓子怪眼一翻道:“怎地?老儿这样打你已吃不消倘然正经起来你是对手么?”说着又是一式“愤不欲生”只见他捶胸跌脚冲冠眦裂如择人而噬的狂兽教隗斗吃惊不小。堪堪接下这一拳孰知他神情蓦变端正不已一拳击来竟是潇洒大方似隐无穷丘壑。这式是欲天六拳的第五式“澹泊寡欲”。

三十三拳是道宗量人心神之法。若是有人心思不轨或是修行不够必在拳法营造的幻境中迷失本性。

隗斗一代宗师素来不喜不怒除了在小石头面前稍露颜色外当真神不现形外。这欲天六拳尽管神妙对他也无大用。随手御住却见惊霓子呼地又自两拳袭来逞掎角之势左拳劲力刚中有柔右拳劲力柔中有刚刚柔相融兼而有之。

隗斗见猎心喜没想这等高手毕生亟盼的拳术完美之境竟在整日嬉笑怒斥的惊霓子手上展露无遗。大声赞道:“好拳法来得好!”当下数指齐出但见劲如电射宛若见缝插针。殊不知惊霓子的拳劲刚柔相济内蕴阴阳劲势滔滔不绝出如汪洋汹涌奔腾澎湃。任他指罡锋锐也不得其隙。

“砰”的一声轰然巨响。

二人这招硬攻硬挡在各自雄浑无匹的真力下倏地炸裂开满地青石。而那始终环绕在两人间的酒水顿时化成酒雾弥漫开来与河畔薄暮瞬时凝结一起分不清是酒雾抑是水雾。

眨眼诚只过了数招其间之惊心动魄并不亚于旁人的千百招恶斗。兔起鹘落眼花缭乱。惊霓子的欲天六拳看似荒诞不经却妙用无穷能在嬉戏哈哈当中克敌制胜。隗斗借着酒水的特性如臂使指凝运匹练也是高情逸态雄深雅健内蕴无穷奥意。

瞧着二人过招气势如此惊人王彦昌等人瞠目结舌均想人说江湖神秘奇谲诡异初尚半信半疑今见这般神功方知传言不虚。

欲天六拳最后一式“喷薄欲出”没预料中奏效。惊霓子内心深服眉飞色舞地笑道:“小隗子有些本事。再来挡你家爷爷的色天十八拳。”闻他还有妙招隗斗大喜道:“好!”

话音甫落突闻有人道:“这色天十八拳就由老夫来接好了。”这声音仿似破锣敲出难听至极却又字字叩人胸肺震人欲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