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亦在悲催之中认了命,每天就是敞开了肚皮海纳百川。

约半月之后,勾家彻底粮荒,小球儿成了大球儿,小钩成了大钩。

可也正是如此,日子才渐渐舒缓下来。除了逼不得已上山刨食,大多数光景勾小钩都会把小球儿搂在怀里,絮絮叨叨地给它讲些江湖轶闻。

这活动多半是在地面上进行,挑个温暖的地界儿,小钩坐在石头上,小球儿便坐在他的膝盖上,一人一狐捂得严严实实,罩在冬日的暖阳里,慵懒而惬意……

“等开了春我就带你出去玩儿,你肯定没去过集市,热闹着呢。”

“啾。”

“到时候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啾啾。”

“同意了?那就不许到处乱跑听见没?乖乖的跟着你勾三爷。”

“啾啾啾。”

“……喂,我忍很久了,你一个狐狸没事总学什么鸟叫!”

“啾呜——”

勾小钩叹口气,把脸埋进小球儿的皮毛里。

暖,仿佛能一直暖到心底。

仿佛。

小球儿不住地扭动,勾小钩知道它是无聊了。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呢。单调的一成不变的日子,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寒冬,都在不知不觉消磨人的感知。先是世间的色彩变淡,再是岁月的步伐变慢,最终,连喜怒哀乐都变得稀薄起来。以前过冬的时候还会觉得枯燥,可现在,连无聊烦闷这种感觉究竟是个什么形状勾小钩都摸不清了。

天边飘来一朵云,遮住了日头。失去了淡金色光芒的山顶瞬间冷下来。风依旧舒缓,吹到身上,却让勾小钩的上下牙齿打了架。

“啧,冻死个人哪。”勾小钩夸张地吸口凉气,猛打几个寒颤,甩平一身排排站的汗毛。

小球儿也有样学样,支着四条粗短小腿在勾小钩膝盖上颤巍巍站好,胡天黑地抖落起来。哪知没掌握好平衡,刚抖两下便吧唧摔到地上继而骨碌碌滚了好远。

勾小钩被逗得乐不可支。

蓦地,某些影像残片从眼前闪过,勾小钩几乎脱口而出:“要不我带你去白家山吧,虽说那里冷得要命,可是……”

可是什么呢?勾小钩说到此处,蔫蔫地没了下文。

白家山,莫名熟悉的三个字。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曾去过那里,勾小钩把眉毛皱成了临仙谷。

前两天也是,他跟小球儿絮叨的时候不知怎的就讲到了胸口碎大石,他还言辞凿凿说自己认识个会这门绝技的,还说那人简直就是蛮牛转世,别说大石成了粉末,就哪怕真是把锤子敲碎了人家那胸口都不带红上一块儿的,根本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可那家伙偏偏要去干些见血的行当……

同刚才一样,前面都说得有鼻子有眼流畅自如,可到了后面,却好像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恍惚起来,最终只得不了了之。

耳边传来异响,勾小钩忙抬眼去看,刚刚滚落到地上的小球儿正撒丫子往远处跑,勾小钩只来得及捕捉到它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