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宋玉章。他相信宋玉章,会想办法带他出去。

宋玉章道:“我知道了。”

出了屋门,宋玉章看向了院门的围墙,那一间门院子他的确进不去,想傅冕是不想要他同宋晋成说话。

宋晋成还有舌头,能留着发出惨叫。

当天夜里,宋玉章见到了傅冕。

傅冕脚步轻快,面上神色也很轻松,一点也看不出他每天夜里还要劳心劳力地亲自去收拾宋晋成一顿。

“照理说新人结婚前是不该见面的,” 傅冕微笑道,“不过我不来,怕没人通知你明天我们要结婚。”

宋玉章听了一笑,“多谢你,我现在也终于知道自己明天要结婚了。”

傅冕走进屋,从梳妆台上拿了那盒曾经被宋玉章打翻的胭脂轻轻一嗅,“现在知道,还不算晚。”

宋玉章盘腿坐在床上,道:“需要我准备些什么么?”

傅冕拿着那盒胭脂回身,笑道:“你似乎很上心?”

宋玉章笑道:“自己的婚事,总该上心吧?”

傅冕拿了那盒胭脂过来,手指头轻挑了一点抹在了宋玉章的眉心。

眉心一点红,很漂亮夺目。

“你什么都不必准备,”傅冕似有含义道,“只要人别到时候不见了就好。”

宋玉章闭上眼,感受胭脂的凉意和香气,“那么我尽量到场。”

傅冕没有留宿。

宋玉章躺在鲜红的被子里感到一种诡异的凄凉,这当然不该是结婚前的氛围。

不是一对有情人,偏硬是凑成一双,怀的什么心思,谁也难说。

宋玉章想这大概要比同床异梦更加可悲。

怪谁呢?谁也不怪了,要怪,就怪命运捉弄人吧。

翌日,一切照旧,等到入夜时分,哑仆们才敲门进来,将两个大箱子合力抬到梳妆台旁。

宋玉章坐在铜镜前,铜镜里昏黄模糊地照出了他那么一张平静的面孔,宋玉章深吸了口气,那就嫁吧。

嫁衣繁复,宋玉章是在戏班子里打过滚的,倒也能应付,一层一层一件一件,衣襟上的盘花扣一扣上,整个人都像是被这嫁衣给困住了一般,宋玉章不伦不类地只穿了上衣,叹了口气后才脱了长裤,将那条下裙也一并系上,下裙着实是颇有分量,上头坠了许多宝石,华贵璀璨到了逼人。

那一顶花冠架在头上,也是好几斤重,宋玉章暗想当新娘子真是受罪。

哑仆们给他盖上了红盖头,拿一柄雪白的玉如意给他牵着。

宋玉章走出去,又看到自己脚上的皮鞋,不由失笑,觉得这很像是一场郑重其事的儿戏。

轿子就停在院子里,宋玉章矮身进了轿子,手里还拿着那柄玉如意,冰凉凉的,轿子里没开窗户,闷得人受不了,宋玉章很快就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流出了汗。

轿子似乎走了很久,宋玉章甚至觉得这轿子已经走出了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