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钱娘子” 。江苏太仓人。并不是正经科举出身,只是在那些年大清初定,科举不正规举办,加上他本人有能力,从杭州富阳知县,恤民善政,一路升官给事中,通政司参议,右通政太仆卿,寻为顺天府尹,这两天吓得直接抱病躲了起来,谁来也不见。

听到亲信中年衙役匆忙来报,活阎王来了,吓得他猛地在床上坐起来,大喊着:“我这是什么命哦。” 老泪纵横。

身边的四五个幕僚赶紧安慰:“老爷,‘四爷’亲自来了,不管如何,您要去见啊。”

“老爷我就是那成天面对无数重婆婆的小媳妇。”钱大人哭哭唧唧地喊着,小厮扶着他下床,他大约六十多岁,身形普通略胖,略有点苍白的脸沟壑丛丛,全是凄苦。“老爷我明明马上要退休了。”

一个幕僚暗示小厮赶紧给老爷穿衣服,口中还不忘安慰:“老爷,那施世纶已经进京做太仆卿了,您再坚持几天就是婆婆了。”

钱大人抹泪苦笑哭唧唧:“老爷宁可再坚持六十五年,也不想在活阎王手下坚持六天。”

“大人,大人,四爷赏罚分明,不会无故发作人,您只管做不粘锅无事忙。”

“嗯,你怎么不要大人我直接自己抹脖子?”钱大人伸胳膊腿儿抬脚,要两个小厮打理自己,口中催着:“快一点儿。将老爷新得的普洱老班章给四爷泡上了吗?”话音一落,脸上露出来焦急。

“泡上了。老爷您新得的鹦鹉、鼻烟壶,都送去给四爷赏玩了。”

“做得好。”这些都是钱大人的珍宝,可是要四爷多等一分钟那都是罪过,这些算什么?钱大人肉痛地一捂胸口:“再将老爷收藏的金盖白玉碗,新得的顾二娘“松皮随形歙砚”,送过去。就说我马上到。”

另一个幕僚着急:“老爷您要快点啊。”

“老爷快不了,还要去更衣。”

原来是人一害怕,尿多。钱大人又是这个岁数了。几个幕僚和小厮齐齐望着钱大人冲向更衣间的身影,互看一眼,赶紧的,抱着衙门里的宝贝就去讨好四爷。

四爷:“……”真不必要。

在顺天府三重大堂后的第一座后堂大殿里,品着自己最喜欢的普洱茶,一手逗着银色花鸟笼子里的小鹦鹉,一手赏玩老红木盒子里的一套四美人鼻烟壶,四爷很有耐心地等候钱大人。

等到钱大人的幕僚师爷们捧着两个大红盒子,恭恭敬敬地来请安。四爷笑了。

“你们老爷还要多久?”

其中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幕僚哭着脸,清瘦的脸挤出来一辈子的笑儿,目光落在四爷的青缎粉底小朝靴上,讨巧地道:“四爷,我们老爷急需再等一会儿,特意吩咐小的送来小玩意,给四爷赏玩。”

“哦~~打开爷看看。”

老幕僚如闻仙音,干脆跪坐地上打开两个盒子,四爷差点以为自己在福晋的闺房。

一件要四爷一个大男人看了,也不由地“少女心泛滥”的金盖金托玉碗,一个字“美”!形制类似唐宋瓷托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