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男人陷入很久的沉思。

沈郁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的人儿,那股无力感袭上心头。

沈郁寒眉头微锁,微叹了声。

“为了那个孩子,她一直抗拒化疗。如果让她知道我们每天‘养胎’注射的药物并不是什么养胎药物,而是化疗她肺癌的药物,她恐怕会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

“可是……”白奕脸露担心,“邹医生曾经说过,如果再继续化疗下去,那个孩子可能会保不住。”

“我说过……”

沈郁寒转身,眼神里透着些不满。

“我说过,她的命比任何人都重要。”

“包括那个孩子。”

白奕沉默:“属下明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见白奕没走,沈郁寒回头看了他一眼。

“还有事?”

“江氏集团今天宣布破产了。”

男人身形微怔,淡淡嗯了一声。

“现在他们董事长江军毅很是激动,说是我们沈氏把他们江氏搞成这个样子的。”

沈郁寒嗤笑了声:“江军毅脸也真够大的。”

“……”

“他公司内部怎么样,我们外人可能不清楚,他身为董事长真的不清楚?”沈郁寒转过身,看向白奕,“他们内部已经乱成这样,没有破产不过是在苟延残喘,我不过是提前让他们破产而已。”

“但这件事,夫人还是怨您的。”

沈郁寒没说话。

“她奶奶现在还住在医院,您又不让她出去,她奶奶那边怎么办?”

沈郁寒眯眼,转身,看向门口。

江晚梓见没有出门的可能,便不再跟门口的那两个退役雇佣兵费口舌,转身回屋。

“我已经雇了几个护工在医院亲自照顾,那边不用担心。”

白奕叹了声:“希望夫人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

被囚禁的这些天,江晚梓尝试过偷偷跑出去。

但一只脚还没踏出沈家,就被门口那两个驻守的雇佣兵给扎抓住。

那两个人跟沈郁寒应该很熟,对沈郁寒有至上的忠诚,不管她提出什么条件,对方都没有放过她。

江晚梓瞬时红了眼眶,觉得跟他们多说无益,转身回房。

被囚禁的第三天后。

江晚梓开始绝食,也不再去邹医生那里。

然而不管她多不想去,总有人以各种办法把她压制在病床上,让邹医生给她打上各种针。

她很累,从开始的哭闹,到最后像是失去生命的布偶娃娃,了无生息地坐在卧房的地上。

-

夜里九点,室内没有开灯。

厚重的窗帘把偌大的落地窗掩盖,只露出一条缝隙。

冬夜里难得出一次月亮,皎洁的月光拼尽全力透过窗帘缝隙挤进来,驱走室内的黑暗,让室内的昏暗蒙上一层朦胧的光。

女人坐在地上,脑袋磕在床沿,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她身体仿佛被抽走了力气,软绵绵地靠着床边,身上宽松的白色纱裙难掩露出的细瘦双腿,裙角仿佛像主人一般,了无生息地铺满地。

沈郁寒推门一走进来,就看见以上画面。

朦胧的月光落在她半边脸上,那里白得透光,仿佛没有血色,没有呼吸。

男人心头一紧,身上的外套来不及脱下,急步上前,伸手探去她鼻下。

还有呼吸。

他松了一口气,抬目对上她无神的目光。

回家之前,邹医生跟他汇报了江晚梓最近的情况。

江晚梓最近抗拒化疗,许是生理上对化疗的抗拒,导致新药物对她的病没有多大效果。

希望他回来能跟江晚梓好好聊聊,让她好好配合化疗。

男人盯着她的眼:“你今天是不是又没去邹医生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