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感觉自己掌心里摸到一片黏腻。

她慌色微怔,从他腰腹处抽出手,那里一片鲜红。

流血了……

他伤口又流血了。

江晚梓急红了眼,下意识用手去堵住那里的血,可里面还是源源不断地渗出血,那块迷彩服早已被血液浸透。

“不要,不要……”

“沈郁寒你醒醒,你醒醒啊!”

叫他几声,见他没反应,江晚梓干脆伸手去拉开他身上迷彩服的链子。

手刚摸上拉链,一直大手兀的抓住她手腕,江晚梓看去,男人悠悠睁开那双眼。

“你醒了!”江晚梓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

他向来耐疼,即使中枪也能挺很长时间,但腹部的伤是昨晚的,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都还没愈合,跟野狼打了一圈,伤口裂开了。

那时紧张她的安危也顾不上疼,这会儿坐下,身体松懈下来才发现血流得太多了。

沈郁寒眸色深了深,捏了捏她掌心,但仍然不舍得放开。

他慢慢坐起来,抬起另一只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勾起苍白的唇色:“你这姑娘,水做的啊。”

“……”

怎么那么爱哭。

回想起以前,她总是背着他哭,很多时候她因为难过而流泪这事儿,他都是从那些下人口中得知的。

那时他即使知道她哭,也无动于衷,也总是自欺欺人地次次压下那涌上来的刺痛。

现在回想起来,他因为沈词安的死恨她,也在无形中喜欢上她。

后来,她“死了”。

他差点疯掉。

再后来,她回来。

原以为她不会再为他哭,没想到……

他还能拥有她为他哭的权利。

她担心他,这一次,他深切感受到了。

即使她一直都没有承认。

江晚梓蹙眉,别开他手。

那张小脸皱起,在跟他怄气呢。

“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她从旁边急救包里掏出药品和纱布。

沈郁寒没动,整个身体靠在后面柱子,一副摆烂的样子。

“你帮我脱。”

“少废话。”

“很疼,手抬不起来。”

“……”

刚才给她擦眼泪的力气呢?

江晚梓斜眼过去,就这么静静地看他。

显然是不相信他真疼到脱不了衣服。

某人还在耍赖呢,皱着眉头,捂着伤口:“是真的疼。”

江晚梓无语,见他唇色苍白,还是妥协,伸手过去捏住上衣的拉链。

“我告诉你,我是看在你救我份上我才帮你脱的,你别多想。”

“嗯,我知道你只是不想看到我受伤,不想看看到我流血,不想看到我疼而已,”男人轻笑了声,“我都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