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被他这副落叶归根的模样吓一跳,也顾不上再思考提词器的事情,总归进阶对她而言是有利的。

元婴是一个门槛,过了这个门槛,神识强度和覆盖范围都是以前的三倍有余,宗门里面,元婴的修士甚至可以作为一个管事的小长老享受供奉,她的神识顺着窗角的缝隙朝着外面铺展出去,但很快,祁溪脸色一白,迅速把神识收回。

尽管如此,她嘴角还是溢出来一丝血迹,祁溪抬手擦掉,眸色更冷。

果然如此。

有人在暗中守着他们。

想要离开,就算赵清宏暗中相助恐怕也不行。

祁溪担忧地看了一眼祝时喻,他虽然修为尽丧,但却没有和以前一样完全化为原形,也正因此,他更能够以人的形态和意识去承受五脏六腑的痛苦,或许这是天罚印记的另一层束缚。

钝钝的痛意从祁溪的心底生出来,师祖一向娇气又爱美,如今怕是已经难受的不行了,她指尖垂在祝时喻紧蹙的眉间门,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他居然瑟缩一下,脸色又白上几分,似乎被什么刺到一样,这样的情况,怕是挪动都艰难,更别提离开这里了。

如今,也只能等。

好在,天罚印记的发作也是有一定规律的,身负天罚者,最见不得天光,因此白天的时候格外严重,但相对应地,正夜十分,痛苦最轻。

祁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就着现在的站姿,小心翼翼地把剑拿出来支到地上,撑在背后,然后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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蔼蔼暮色降临的时候,祝时喻稍微好一些,也能睁眼和祁溪搭两句话,缠在她身上的花枝却没有收回去。

祁溪按捺住让他端正坐姿的想法,给赵清宏传讯:“今晚我们就离开这里。”

赵清宏脚底一个打滑,吹胡子瞪眼:“你说什么?”

祝时喻艰难地顺着传讯玉碟瞪了他一眼。

这一瞪却仿佛牵扯到了痛觉神经一般,祝时喻嘶了一声。

赵清宏看着祁溪那副恨不得以身相替的表情,觉得牙酸无比。

行了,知道他们各自护着对方了,他深吸一口气:“各宗决定趁师祖虚弱,把他暂时看守起来,之后由佛宗看守。”

天罚印记在午夜最轻,大家都知道,所以相应的也会看守起来,修真之人又不需要睡觉。

“佛宗?”祁溪皱眉。

赵清宏点了点头,佛宗一向中立,众人信服,而且佛宗的那位老祖宗虚淮虽然此次并未到场,但却答应下来,之后会亲自看管祝时喻,寻找天罚印记的原因,再做决定。

祁溪对虚淮有印象,上次见他是在紫云峰,当时祝时喻在黑市露面,佛宗掌门与他一同在紫云峰下面眼巴巴守着,想让祝时喻传授修炼的经验,只记得是个挺活泼的祖宗:“掌门可知道……虚淮长老这次为何没来?”

赵清宏:“说是他现在正在进阶的关键时候……”

“进阶?”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