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念不会接吻。

他所有的经验都来自漫画和影视作品,以及思春期激烈的脑部。

并且在梦境中,他其实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身体。

所以比起感官刺激,此刻冲击着他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刺激。

周围传来起哄和鼓掌声响,陈念余光瞥见陈词和傅天河站在侧旁,更来劲儿了。

哥哥都在谈恋爱了,他也来凑个热闹,应该没问题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亲吻才终于停下,梦让唇分之时缺少太多细节,陈念也很难脑部得更加详细。

陈念故意摆出自以为很帅的pose,他用拇指抹了下自己湿润的唇,扬起一边唇角,露出个邪魅笑容。

“怎么样?感觉很不错吧。”

说实话,陈念自己都有点被油腻到了,但沙弗莱眼眸微亮,好像还挺受用的。

哈,被我给拿下了吧?

陈念洋洋得意,承认吧,沙弗莱,你只能做我陈念的专属模特!

估计沙弗莱做梦也想不到,他正在自己的梦里,被这样那样吧?

陈念沾沾自喜着,站在旁边围观全程的哥哥突然道:“咱们该走了。”

走?去哪里?这不是爸爸的婚礼吗?难道要提前离场?

陈念不明所以地松开沙弗莱,望向陈词,却看到一团混乱的漩涡登时将整个世界吞没。

陈念:?

他茫然地睁开双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他扭头朝着床的外侧看去,哥哥的脑袋正从栏杆后冒出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地凝望着他:“做梦了吗?”

“……做梦了。”陈念捂住双眼,然后把手滑动到额角,揉了揉太阳穴,梦境中的场景很快随着清醒悄悄从脑海中溜走,却仍有强烈的震撼感留存在心中。

“我好像听到你嘟囔梦话了,做的什么梦?”陈词其实也就随便一问。

“梦见爸爸和汤阿姨结婚了,我们两个当花童给汤阿姨扯裙子。”陈念如实回答,“然后你和傅天河站在一块。”

陈念选择隐瞒剩下的内容,那些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就够了。

陈词眼眸中浮现出几分浅浅的笑意,他踩在下铺床沿的脚放下,身影消失在陈念的视野当中:“赶快起床吧,今天不是说还要互换吗?”

是哦,今天还得互换呢。

陈词:“这是我回教室的第一天,老师们肯定会注意,你早点去,尽量别在路上撞见班主任。”

“我知道了。”陈念赶忙打起精神,从床上爬起来。

他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用力搓了搓。

很好,梦里的内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有一件事仍旧非常清晰地印刻在脑海深处。

——他和沙弗莱打啵了。

都怪自己平日里和沙弗莱相处的时间实在太长,连做梦都找不到其他幻象对象。

陈念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其实也没觉得惋惜啦,只是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对不起沙弗莱。

虽然沙弗莱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但陈念还是希望,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能别生自己的气。

他真不是故意的。

傅天河六点二十分准时到校,他久违地走进艺术楼的特长生教室,看到自己前面的位置上已经坐着少年身影,还以为是没睡醒,眼睛花了。

等等,他去补习物理学竞赛的二十多天里,陈念已经自觉到可以提前十分钟抵达教室的程度了吗?

要知道陈念往常从来都是踩着点急匆匆地跑进教室,否则也不至于经常因为迟到和陈词互换,解决燃眉之急了。

“早啊。”经过陈念身边,傅天河故作镇定地同少年打了个招呼。

昨晚正是因为陈念提醒,陈词才意识到了他的真实意图。

他得好好感谢陈念才行。

傅天河坐到位置上,在物理教室补习期间,他背后没有其他同学,不用担心把大家挡住,陈词又用垫片把他把桌子垫到了合适的高度,傅天河终于有了正常坐凳子的机会。

如今重新把凳子放倒坐,两条腿再一次委屈地蜷起,还有点不习惯呢。

果然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傅天河尝试着挪动双腿,希望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却不慎踢到了前面少年的凳子。

少年被惊动,转头看来。

“不好意思啊,之前在那边坐高凳子,习惯了,突然有点不知道腿该往哪里放。”傅天河抱歉地笑笑。

“没关系。”少年平静地回答,同时从桌上拿起两张纸,递给傅天河,“这是我给你拟定的数学复习计划,你先看看,如果有哪里不懂的再来问我。”

“什么东西?”傅天河愣了两秒钟,“数学复习计划?”

他这才终于仔细地去看少年,赫然发现正坐在他前方的,竟是陈词!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傅天河早就能完美地认出哪个是陈词,哪个是陈念了,刚才只不过是进来得匆忙,没能看清罢了。

“我刚刚没仔细看。”傅天河立刻解释道,他压低声音,满含惊喜,“你们怎么今天接着就换过来了?”

陈词思考两秒钟,最终到底没回答说是陈念建议他互换的。

“想见你。”

区区三个字,直接把傅天河打败了。

他单手捂住胸口,猛地倒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不用看傅天河也知道自己脸上肯定爆红,他努力克制着面部肌肉,别让笑容显得太奇怪,小声回答道:“我、我也想见你。”

桂芷棋急匆匆跑进教室。

见傅天河傻笑,疑惑问道:“干嘛呢?”

“没什么没什么。”

傅天河说着接过陈词给他的打印纸,赶紧低头遮掩住幸福神情,浏览陈词拟定的数学复习计划。

陈词站起身,让桂芷棋进去。

桂芷棋这才从他的言行举止中认出是陈词。

说起来,她好几天都没见过陈词了呢。

桂芷棋小声问道:“陈念说你发烧了,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陈词轻声道,“嗓子还有点痛,今天晚自习会请假去输液。”

“注意身体啊,最近这几天下雨还蛮冷的,住在北方就是这点不好,春天和秋天都过得太快了。”

她并未发现陈词和傅天河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同昔比。

傅天河看完陈词给他整理的复习计划,心头如同冒着汩汩温泉,暖得难以用语言形容。

计划体现着陈词一贯的严谨和条理,肯定做了挺长时间。

“你回家之后又没好好休息。”傅天河小声道。

“坐在床上弄的,十一点睡的觉。”

傅天河叹了口气:“今晚输液,有人去陪你吗?”

陈词:“我爸带我去。”

傅天河:“那就好,要是没人陪你,我也可以请假。”

早自习的铃声打响,陈词重新转过头去。

傅天河盯着面前少年的后脑勺,终于忍不住傻傻地笑了。

真好。

虽然没机会和少年亲密接触,但早上一醒来就能够看到陈词的感觉,真好。

同学们开始读书,傅天河也赶忙把课本拿出来,大声地朗读。

陈词就在前面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可得好好表现,向少年证明自己努力学习的决心才行。

“我进去一下。”

这边陈念也来得比沙弗莱要早,金发身影抵达过道侧旁,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麻烦少年让他进去。

这二十多天里他独自坐着,突然同桌回来了,还挺不习惯的。

“我要是不让呢?”陈念故意道。

短短一句话,就让沙弗莱意识到此刻正坐在位置上的少年,竟然是陈念。

沙弗莱压低声音:“你俩胆子也忒大了,重新回教室的第一天就这么搞?”

“毕竟都憋了二十多天,可算让我找到机会了。”陈念哼哼笑着,“估计老师也想不到我们第一天就会互换,正好趁着他们出其不意,还能降低被发现的风险。”

陈念说着,屁股就是不肯从座位上挪开,让沙弗莱进去。

沙弗莱看了眼周围,确定其他同学都在各忙各的,直接伸手探向少年的腋下。

陈念:“你干嘛?!”

“你不愿意起来,我当然就得请你起来了。”沙弗莱说着,两只手掐住陈念胳肢窝,用力把他整个人拔萝卜般向上拽起。

陈念迫不得已地屁股离开了凳子,他还想要挣扎,奈何姿势不太好用力气。

几乎被沙弗莱抱着,陈念又想到了清晨的离奇梦境,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恶啊!就知道影响他的思绪!

陈念被沙弗莱半扯半拽地站在过道上,沙弗莱终于得以经过他的座位,进去靠窗的位置。

“下次不许这么拽我了。”陈念故意绷着一张脸,装作生气的样子,其实他是想掩盖自己想到梦境的害臊,“搞得我也太没面子了。”

“行,要是还有下次我直接从你桌子上爬过去。”沙弗莱爽快地答应。

“是用这种姿势爬过去吗?”

陈念拿起碳素笔,在作业本的背面唰唰画了几笔,寥寥几根线条勾勒出生动形象的姿态——沙弗莱趴跪在桌面,屁股非常微妙地翘起,还在扭头向后看。

“你这画的什么?”沙弗莱立刻把作业本从陈念的手中抽走,尽可能地淡定道,“我个子太高,不适合这个姿势吧?感觉用在你身上效果会更好。”

这话听在陈念耳中,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

可恶,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陈念磨了磨后槽牙,不再理他。

早自习相安无事的度过,就是中途班主任高老师进来了,见“陈词”回来,还挺高兴。

他专门来到“陈词”身边,小声问他物理学竞赛的情况。

“我听马老师说你发烧了,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陈念代替哥哥说道,按照他对陈词的了解,做出再正常不过的回复,”就是还有点嗓子疼,其他都不碍事了。“

班主任:“不发烧了吧?”

陈念:“昨天下午输液之后就没再发烧了,今晚可能还得再去趟医院。”

“行,到时候来我办公室里开假条。”

高老师当即同意,他相信陈词,在他心目中,陈词一直都是个乖孩子。

沙弗莱在旁边听着,他把英语书立起来当做遮掩,实则努力憋着笑。

陈念装得还挺像,幸好他们事先把陈念的画收起来了,否则被高老师看到,肯定会露馅。

陈念在早自习背了文言文和生物知识点,一个小时后总算得以休息。

沙弗莱特别想问他陈词那边是怎么回事,他的恋爱对象究竟是不是傅天河,但又找不到开口的理由,毕竟在陈念的视角中,他没机会去知道这些。

先想办法让陈念说出吧。

沙弗莱:“陈词参加竞赛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当然发生了!”

陈念立刻就做好了和沙弗莱大谈特谈的架势,但他转念一想,意识到那绝非可以随便说出去的故事,他得帮哥哥保守秘密才行!

早恋不是好事,而早恋对象是同性,那就更非好事,还是尽量少让其他人知道吧。

虽然在陈念眼中,沙弗莱已经不能被算作外人了。

见陈念突然噤声,沙弗莱赶紧追问道:“发生什么了?”

陈念:“哦,我哥他星期六下午坐车的时候就发烧了,连带着也有点晕车,到站之后接着就吐了,你猜之后怎么着?”

沙弗莱赶忙打起精神,直觉告诉他,陈念马上就要讲到重点了:“猜不到。”

陈念:“你猜猜嘛。”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沙弗莱还是装模作样地猜测道:“是陈词和傅天河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陈念:“差不多吧。”

沙弗莱支起耳朵,等待着陈念接下来的话语,都做好了故作惊讶的准备。

陈念:“我哥竟然要求傅天河给他买烧烤吃!嗓子不舒服还吃烧烤,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的。”

沙弗莱:“…………”

沙弗莱突然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陈念这副样子,明显不想让旁人知晓陈词和傅天河的真正关系。

他要是能说,昨晚肯定就发消息或者弹视频向自己倾诉分享了,哪里用得着在微博发仅粉丝可见,而且只留了半个小时,在睡前就迅速删掉了。

他也只能顺着陈念的话音,继续道:“那……陈词的嗓子还好吗?”

“不太好,昨天回来之后他都不想说话呢,夜里睡觉可能有点咳嗽,只不过我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他咳了多久。”

沙弗莱莞尔:“我看出来了,你一点都不适合照顾别人。”

“没办法啊,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照顾我,几乎没有我去照顾别人的时候。”陈念摊手。

他很害怕自己稍不留神,就会说出陈词和傅天河的秘密,决定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我昨天随机播放听到了一首很不错的曲子,特别适合咱们游戏的氛围,你要不要来听?”

“好啊。”沙弗莱说着,拿起自己的保温杯,拧开杯盖,吹着有点烫的水。

陈念从包里摸来摸去,他摸过外面,又摸过夹层,都没能找到耳机:“糟了,我好像忘带耳机了。”

“我带了,在裤兜里。”

沙弗莱抬了抬自己右侧的腿,示意耳机就放在靠近陈念的这边。

陈念立刻把手伸进沙弗莱裤子右边口袋,寻找耳机的下落。

他用过沙弗莱的耳机,耳机仓非常迷你,就算放在裤子口袋里,也能做到相当隐蔽。

正值十月底,昨日气温稍有回暖,现在十八度,沙弗莱只穿着一件单裤。

隔着一层中等厚度的布料,陈念的手能感受到沙弗莱腿部的温度。

越靠近躯干,人体的温度会越高。

奇怪,耳机在哪儿呢?

陈念摸了半天都没摸着,感慨沙弗莱这裤子的兜可真深,继续向着内里探索。

突然间,他摸到了某个硬硬的东西。

总算找到了!

陈念立刻用两根手指去捏,要把耳机拿出来,结果他捏是捏住了,却往外掏不动。

嗯,咋回事,卡住了吗?

陈念又用力地拽了拽,这时却听到沙弗莱喝水被呛到的猛烈咳嗽。

“咳咳咳咳咳!”

陈念抬头,沙弗莱的脸已然涨成了猪肝色,刚喝进去的水从他嘴里咳出来,打湿了摊在桌上的书本。

要不是沙弗莱眼疾手快地把杯盖盖上,就他那手抖的程度,绝对会把桌子都弄湿。

同时陈念捏在手里的耳机,好像莫名其妙地变大了。

陈念愣了半秒钟。

要是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手中的“耳机”究竟是什么,那他干脆也别当男生了。

陈念立刻松开,触电般想要把手缩回来,结果沙弗莱的裤兜实在太深,他的手腕处卡了一下,裤子因此被拽住,正凸显出的轮廓格外明显。

我的天啊!

陈念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也忒雄伟了吧!

沙弗莱赶紧把杯子放下,他攥住陈念的手腕,把少年的爪子从自己口袋里拿出。

作乱的手终于离开,可已经被勾起来的反应,可不会那么快就消退下去。

陈念不光摸到,还捏了。

虽然隔着外裤和内裤两层布料,但沙弗莱的感觉仍无比鲜明,他头一回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碰到那个地方。

浑身都因此收紧,想要对抗正在发生的身体反应,可惜能够起到的效果极其有限,沙弗莱迫不得已地弓起腰背,他调整双腿的姿势,努力想要掩盖裤子产生的变化。

啊啊啊啊!

陈念脸上快要冒烟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哪有这么凑巧的,他就是去摸个耳机而已啊!都怪沙弗莱穿的裤子,口袋怎么这么深!对!都怪裤子!

可能还要怪沙弗莱自己,谁让他非得往右边放的,而且要不是他长这么大,自己能如此凑巧地摸到,还以为是耳机仓吗?

陈念脑海当中闪过无数念头,他的手腕还被沙弗莱握着,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掌心里出了一层热汗。

显然,在害臊紧张的人不只有他自己。

他不敢去看沙弗莱此刻的表情,但如果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也实在太尴尬了。

正常情况下,两个男生相互玩耍,不小心碰到对方的那里,更应该装作开玩笑的样子掩饰过去吧?

陈念努力回忆,他在特长班,班上有一半的体育生,体育生们下了课经常在一起打闹。

尤其傅天河属于班里人缘最好的学生,经常被班上甚至隔壁班上相熟的男同学们搭个肩膀啦,袭个胸啦,摸摸他因为练体育而格外发达的臀腿啦……

大家全都把这当做少年人的玩笑,甚至还有心思蔫儿坏玩阿鲁巴的。

反正当做意外掩盖过去就行了!

陈念迅速地想出解决办法,正当他要露出假笑,对沙弗莱开玩笑之时,一道身影从教室门口出现,直奔两人的位置所在。

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一个成绩同样拔尖的女生。

不好!!!

陈念脑海中发出惊慌失措地尖叫,眼看对方就要走过来,他赶紧寻找周围有没有什么能帮沙弗莱遮住的物件。

沙弗莱同样也注意到了即将降临的危险,赶紧要脱掉校服外套用于遮掩。

可惜已经迟了。

数学课代表绕到了这边走廊,眼看再过三秒钟就要靠近他们旁边,一旦靠近,只要对方不是盲人,就能意识到沙弗莱身体所产生的明显变化。

校服的裤子宽松,奈何沙弗莱发育得实在太过惊人。

就在这危急关头,陈念脑子里有一根弦“嘣”的声,断了。

他做出最本能的反应,整个人朝着沙佛莱倒去,面朝下地趴在他大腿上,身体刚好盖住沙弗莱两腿之间。

趴下去的瞬间,陈念无比鲜明地感觉到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胸口。

他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从嘴里飞出去了。

沙弗莱更是闷哼一声,被撞击的感觉绝对不好受,但在此之外,确实带来了其他别样的意味。

“沙弗莱。”数学课代表刚刚喊出沙弗莱名字,就看到少年整个人毫无征兆地扑倒在沙弗莱腿上,面朝下一动也不动。

她咦了一声,好心问道:“陈词,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突然有点头晕,问题不大,我稍微趴会儿就行!”

陈念仍结结实实地趴着,他抬起手朝着数学课代表无力地摆了摆,示意自己没关系。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数学课代表也就没再多问,她盯着少年看了两秒钟,突然眼中流露出笑意,故作神秘地小声问道:“所以说,你是陈念吧?”

陈念“啊”了一声:“你怎么发现的?”

数学课代表:“这还不简单吗?陈词就算再难受,也不可能会趴在别人身上。”

陈念点头,这倒也是。

但比起身份暴露,他还是尽量帮沙弗莱掩盖吧,毕竟万一被女同学看到,影响实在不好。

沙弗莱一句话也没说,因为此时此刻,他正忍耐着流窜至全身的刺激。

这并非简单的遮盖,陈念的身躯如此鲜明,他曾经日思夜想的少年正趴在他的那个地方,生理刺激和心理刺激相互交织,让沙弗莱差一点就没把持住。

他要非常努力,才能克制住愈演愈烈的冲动。

偏偏陈念说话时胸口起伏,让压制也产生海面波涛般的动荡变化。

沙弗莱甚至都觉得有点头晕,恍惚之间他化作了曾被压在石头山下五百年的那只猴子,动弹不得,被压住要害。

猴子有根可以随意变化大小的金箍棒,而他却只能变长。

要是吴老先生知道他这么解读西游记,可能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掐死他吧?

这边陈念也纳闷了,他越是努力地帮助沙弗莱遮掩,抵在他胸口上的玩意就越明显。

可恶,他都要喘不上气来了,大哥你能不能稍微冷静一下啊!

陈念在心中呐喊着,完全忘记了害得沙弗莱落入如此境地的人究竟是谁。

数学课代表确定面前的少年是陈念,就没再声张,她主要过来找沙弗莱:

“数学老师让你大课间去他办公室一趟,帮忙领些书。”

“好的。”沙弗莱声音紧绷的答应,他个子高又身体强壮,平时老师们要是有什么东西需要领,一般都会喊他过去帮忙。

数学课代表说完,再度看向陈念,小声道:“你真的没事儿吗?”

陈念:“没事没事,我稍微趴一趴就好了。”

“对了沙弗莱,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也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稍微有一点点热,快去忙吧,不用担心我们。”

数学课代表应了声好,转身离开。

周围终于没了别人,陈念试探着用手抓住课桌边沿,试图爬起来。

他之前看漫画说什么顶到小腹鼓起来形状,还觉得是夸张,哪知道完全有可能啊!沙弗莱这都直接顶到他胸口了!

起身过程中,陈念还专门仰头去瞅沙弗莱的脸色啊,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呢。

天边的晚霞都没那张帅脸颜色灿烂。

陈念倒也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反正最尴尬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还有什么能再将他的心弦触动呢?

他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已经成了金刚不坏,完全可以承受得住任何刺——

“陈念。“沙弗莱的嗓音低沉,前所未有地紧绷。

“我好像……要那个了。”

陈念:???

金刚不坏之心顷刻间被沙弗莱的话激得粉碎。

陈念呆呆地瞪着沙弗莱,一时间都忘记了该如何思考。

那个?哪个?是他想的那个吗?还是说其他的哪个?

总该不会是那个吧!

沙弗莱的一张俊脸红得快要滴血了,陈念就算再怎么想要自我欺骗也无济于事,他只能强迫着可怜弱小自己面对现实。

“那怎么办?”陈念低声问道,“马上就要上课了!”

“你先离我远点。”沙弗莱伸手去推陈念,他脱下校服围在腰间,勉强能够遮住。

陈念赶紧站起身,挪到走廊上。

他顾不得深究为什么沙弗莱想要冷静下来需要他离得远点,反正照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