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振业却好像更热了似的。

他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又流满脸的汗水,点头不迭,“是是是,草民也知道这个,不过来时尸体已经被搬出来了,这,这也是实在没法子的事。”

世人讲究入土为安,且骨肉至亲血浓于水,如今人都烧成碳了,怎么可能放任尸体摆在火灾现场不管?

度蓝桦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惋惜,顺便帮雁白鸣打个圆场,倒也没有再多说,“带我们过去看看吧。”

“是,您这边请,”包振业也爬上青骡,一边替她引路一边察言观色道,“您说不知是天灾还是**,草民也这样想呢,所以去衙门报信时难免仓促了些,以至闹出误会。”

“哦?”度蓝桦惊讶道,“难不成你已有了线索?”

“也不好说是不是线索,”包振业斟酌道,“倒像是天火呢!”

度蓝桦的眉心狠狠跳了跳:来了来了,封建迷信又来了!

之前有亡山的诅咒,这次又冒出个天火,下回还指不定是什么呢。

据包振业和朱家下人交代,朱家用火向来谨慎,不可能有火种随手乱放的情况。况且事发时正是中午,夏日既不需要烧火取暖,中午也不必点灯照亮,这火起的就很蹊跷。

“没人知道火是哪里来的,”朱家人道,“就好像突然从房子里头烧起来,很是迅猛,等外头人发觉时,火势早已无法阻止。”

“里头烧起来?”孙青山跟着念了句,似有所悟。

度蓝桦问道:“怎么,以前经手过类似的案子?”

“没有,”孙青山谨慎道,“不过卑职倒是听说过一些无火自燃的奇闻异事,也不知真假,跟这次倒有些像。”

自燃现象到了现代也是难解之谜,度蓝桦只能祈祷千万别给自己撞上,其余的,只能勘察现场之后再说了。

火灾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浓烈的焦糊味,上山之后,还能看见地上飘散过来的黑色灰烬。

朱家的下人帮忙解释道:“夫人恕罪,实在不是老爷太太不恭敬,只是骤然遭此大难,太太已经昏过去两次,今儿一大早就病得起不来,正请了大夫吃药,此时恐怕还在昏睡。老爷好歹还支撑着,只情状也不大好,浑浑噩噩的。”

古代孩子夭折率高,但凡谁家的孩子小心翼翼养到能打酱油的年纪,也都要跟宝贝似的护着。现在两人唯一的儿子突然被烧死,想也知道会有多崩溃。

事已至此,逼着死者家属接待也不是度蓝桦的作风,她嗯了声,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肖大人也是很看重你家老爷的,这才让我亲自前来彻查此事。先带我们去现场看看,稍后再见见你家老爷。”

一场大火来得蹊跷,老爷和夫人倒了,朱家的少爷死了,连带着平日朱浩得用的心腹管事也去了,正值人心惶惶之际,临时从城内老宅调来的管家威信不够,上上下下都乱了套,也就是后来镇长包振业来发作了一回,好歹临时稳住。

大禄朝的镇长跟现代社会的镇长不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