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一双眼睛缓缓睁大,难以置信的看向度蓝桦,浑身颤抖道:“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度蓝桦怒极反笑,重重地呵了一声,“怎么,你能这么做,我就不能这么说?”

阿圆身体猛地一震,拼命摇头,“我没有,我是为了他好啊!家里没有个男人当门立户怎么能行呢?孩子不能没有爹呀,我……”

度蓝桦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总算明白那句话: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永远也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女人的脑子已经被狗吃了,自己跟她说再多道理也没用!最后能气到的只有自己。

还当门立户,还当爹呢,也不知方老六究竟当的什么门立的什么户,又做的什么爹!

度蓝桦直接打断她翻来覆去的诡辩,“你可住嘴吧你,行了,回头你自己选块墓地,尸体解剖结束后我直接让人把孩子送过去,看你这个样子,估计也不能在家停尸。你先跟我出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方老六在石头生前对他动辄打骂,死后也不闻不问,肯定不会允许在家中停尸,说不定还会进一步侮辱那具可怜的小小的尸体。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从衙门到墓地。

她对雁白鸣点了点头,“动手吧,小心点,别弄坏了。”

又丢给黄兵一个“你懂的”眼神,“好好盯着他,别出岔子。”

方老六和阿圆虽然可恶至极,但孩子是无辜的,生前遭了那么多罪,死后就别再让雁白鸣糟践了。

说完,度蓝桦直接把仿佛脚下生根的阿圆硬拖到了另一个房间。

她还没开始问话,阿圆就吧嗒吧嗒开始掉泪,嘴里又是颠来覆去几句话,“夫人,您不能这么干呐!怎么能再让孩子受罪呢?这么大的事情,我,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啊!我得回去,回去跟当家的商量一下……”

说老实话,度蓝桦一直对女性有种先天上的生理性偏袒,轻易不会发火的,但这种规律却轻而易举的被一个蠢货打破了。

现在她不仅想发火,甚至想直接上全武行,用力打碎眼前这个蠢女人的脑壳,将里面的脑子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被水泡成豆腐渣了?

如果说世界上的道路有10000条,那么阿圆无疑完美的避开了9999种正确的,直接选了唯一一条死路。

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女人和女人、娘跟娘也不一样。

度蓝桦曾经遇到过许多好女人,像城外客栈的林娘子、苏娘子,还有流云先生,甚至是女学中那些十岁上下的还不太懂事的女孩子们,她们都在竭尽全力地挣扎,试图摆脱固有的牢笼,为自己的未来,为自己家人的未来努力搏一把。

因为她们知道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知道将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有多么渺茫……

但就是这样浅显的道理,竟然还有人死活不懂!

或许她不是不懂,而是怯懦,自私又卑劣,不想面对现实的残酷,更不敢承担独立前行的风险。

她不敢。

可如果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