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院那边狼狈逃回家之后,肖知谨见到了自己的师弟常悦。两人的生日只差几个月,又都是吃过苦早熟的性子,很快就混熟了。

霍疏桐和秦落不知道常家发生的事,与常悦交流过后不免惊讶,“你学问不错,怎的不下场一试?”

考秀才分三步:县试、府试、院试,层层递进,一层有一层的心得和体验。看常悦这个样子,至少能过县试,即便最后不能中,积累些经验也好啊。之前他们遇到的几个考生,气度还不如常悦呢,照样牛哄哄的,好像点个引信就能随时上天。

常悦露出个腼腆的笑,没有过多解释,“两位谬赞了,我心里却不大踏实,更不想堕了恩师名望,还是把握大些再考吧。”

秦落不疑有他,只拿出哥哥的款儿勉励他道:“我看你身体似乎有些弱,养好些在上考场也好,不然真够受的。”

他跟常悦都是商户出身,天生一分亲近。

倒是霍疏桐从常悦平静的表情下隐约察觉到什么,不过既然对方不说,他也不问。

之前肖知谨在信里就了解了常悦的情况,当下岔开话题道:“之翔,你也别丈八的烛台,照得见别人照不到自己,我师弟身子骨弱些,你也强不到哪里去,赶明儿你们都早起跟我一起锻炼才好。不然以后乡试、会试一憋好几天不让放出来,万一考号位置再不好,你一准儿晕在里头!”

秦落字之翔,听了这话顿时将一张小圆胖脸涨红了,“快别吓唬我了,听着就叫人腿肚子打转。”

常悦是太瘦,他则是太肥,平时多走几步就心慌气喘的,一听肖知谨说的话就紧张起来。

霍疏桐轻笑出声,也跟着正色道:“话糙理不糙,三思却不是白吓唬你,你这个年纪就这个体型,日后越发不便了。”

读书人大多体弱,相当一部分考试失利就是败在熬不过上,更有许多干脆就考死了,怎能令人不唏嘘。

“罢罢罢,”秦落无奈道,“都是我娘担心我冻着饿着,一天五六顿的喂,临睡前还有点心,如今我胃口都撑大了……”

越胖越懒,越懒越胖,他都记不清上回走路超过一千步是什么时候了。

常悦从没跟这么多年纪相仿的人凑在一处说笑,只觉十分新奇,初始的那点忐忑和不自在一点点淡去。

大家说得热火朝天,他不做声倒显得不合群。

常悦暗自掐了掐掌心,不断给自己鼓劲,过了会儿才尝试着主动开口,“师兄说得对,之前我的胞弟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听了师娘的劝,如今也做些锻炼,果然硬朗不少,药都吃得少了呢。”

“当真?”秦落有点怀疑。富贵人家不都整天说什么“保养”么,咋认识的新伙伴却都鼓励自己动起来?

见他接话十分流畅自然,常悦心头一松,更多几分自信,用力点头,“千真万确。”

或许是第一次与人这般交谈,常悦生怕说服力不够,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光弟弟,我家中还有三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