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专业领域不同,一旦涉及到朝堂领域,肖家人就不复之前谈及种地和家长里短时的侃侃谈,眼中迅速被茫然和措充斥,有种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的尴尬。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度蓝桦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现代社会被高科技抛弃的老一辈来,当即把洪元的情况细细掰碎了说。

过年嘛,本就是全家团圆的时刻,没有谁应该被摒弃在外。

两位老人的年纪已经大了,脑筋也不灵光,但却听得认真,像极了努力汲取知识的小学生。

过了会儿,老太太率先恍然大悟,拍着大腿道:“啊,感情那洪官儿就是皇帝的耳报神啊!”

度蓝桦和肖明成一怔,旋即面面相觑,“呃,您非要这么理解的?,好像也不是不行……”

恐怕洪元和耳报神的?大区别就在于,人家耳报神好歹还知道偷偷摸摸的,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哪儿人多就在哪儿吆喝。

果不其然,替换成乡间百姓更容易理解的通俗说法后,肖家四大半辈子都在跟黄土地打交道的成员迅速精神起来,颇觉跟上了潮流,神态间凭空多了几分自信。

“那洪官儿胆子?够大的。”肖明杰抄着手啧啧出声道,“他就不怕人家给他穿小鞋?”

“可不是么,”一直想跟四弟妹打好关系的瑞香也鼓足勇?参与到谈?中去,“那妃子不就是皇帝的小老婆?都说大老婆掌权,小老婆受宠呢,洪官儿竟也敢说皇帝小老婆的不是?”

说完,还稍显忐忑地望了度蓝桦一眼,?她对自己投以鼓励的目光,这才欢喜起来。

与家人谈论朝堂?的感觉新奇极了,有种彼此间的连接再次被拉紧的淡淡喜悦,肖明成既感激于度蓝桦的细心,又自责于自己的粗心。

为何以前总觉得他们不喜欢自己做官,所以就干脆一点官场上的?情就不透露?如今想来,他们之所以那般惊惶不安,恐怕就是因为对官场上的?一所知,因为全然未知而产生的敬畏和忧惧吧。

想到这里,肖明成缓缓吐了口气,几乎是带着几分感恩的拉住度蓝桦的手,也下意识调整了自己的语言,尽量更加浅显直白,“那倒不怕,洪家根基稳固,也不是好惹的。”

洪元这个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据说洪家的老太爷曾亲口四处炫耀,说这孙子深得他的?传。

虽然坊间都吐槽说“是深得您老人家四处得罪人的?传吧”?但从侧面可知,洪家人的铁头功绝非一日之寒。

说白了,要凉早就凉了,何必等到今天?

肖家人却还是忍不住替洪元捏把冷汗,“嗨,你们年轻,不知道枕头风的厉害……”

“是呢,听着也是个好官儿,还是提醒一句,小心大过!”

早前他们本地知县的小老婆就十分猖狂,娘家父兄仗着闺女受宠在外面横行霸道的,各种公报私仇为所欲为。偏知县一手遮天,但凡有告状的都被反诬,?后谁也不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