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地谈起这件事,反正在发烧,说些胡话也没什么:“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所以很想陪你。我不知道你在病房里怎么样,但我想想,如果老林……”

林朝夕说到这里,顿住。

裴之温和地看着她:“自己‘呸呸呸’。”

“呸呸呸!”林朝夕索性放开了问,“我很担心你,阿姨每天都在病床前,会不会逼你……再也不学数学”

裴之看着她,最后说:“会。”

“那你会答应她吗?”

“会。”

林朝夕握紧裴之的手。

“不要用紧张,我知道什么承诺必须兑现,什么不需要。”

裴之用很清醒的语气说,看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但林朝夕曾在22岁的时候,亲口听22岁的裴之讲起这段6年前的往事。他也很平静自若,与现在语气相仿,但那种最后的释然,和正经历时是不同的。

聊天进行到这里,林朝夕也不能拽着他的领子说:你明明现在过不了这个槛。

但就算裴之亲口讲述自己有多痛苦又怎样呢?

她再多的安慰,也不能改变什么,裴之也很清楚这点。

kfc近在咫尺,炸鸡香气萦绕在冬日寒冷街道上,上校本人在招牌上微笑。高烧让她浑身寒冷,林朝夕感觉不到半分温暖。

裴之带她站在收银台前点餐,转头说:“给你点了土豆泥和蔬菜汤,不要吃太油腻。”

林朝夕想让气氛缓和些,于是说:“我还想要个可乐,不加冰!”

“你不是不喝百事?”

“我哪那么狭隘!”

裴之无奈,只能依言点好。取餐的时候,林朝夕才发现盘子里东西有点少,他只给自己点了个汉堡。

“你怎么点这么少!”

“怕你偷吃。”

林朝夕:“……”

他们并肩坐在靠窗的座位看,凳子稍高,能完全看到街道的景象。

林朝夕打开芙蓉鲜蔬汤喝了两口,放下勺子:“可是鸡肉消化率高,有助于病人恢复体力。”

裴之打开汉堡包装纸,“辣堡。”

林朝夕:“……”

又打开土豆泥吃了两口,然后就吃完了,林朝夕咬着勺舔了两下:“可是裴之同学你是个数学生,为什么对医学方面的事情这么上心?”

“我是对你上心。”

林朝夕:“……”

低头继续喝汤,林朝夕满脸通红。

对面是这片乐活小镇的儿童游乐区,空荡荡的巡场小电车还在开,车头是劣质的灰太狼模样。有两个小朋友坐在旋转木马上晃悠,致爱丽丝的电音仿佛穿透玻璃,在她耳边萦绕。

“我小时有段时间经常发烧,那时我爸爸还没有自杀。”裴之用轻缓的声音说。

林朝夕舀汤的手微停,但没打断他。

“但他已经发病,没法照顾我。我妈接手家里公司的很多事情,